展有庆闷闷地笑:“你爷杀鸡了,保温桶放你们学校春传达室了。”
展颜固执问:“你刚才怎么不理我?”
展有庆还是闷闷笑:“我急着给你贺叔叔家送点东西,颜颜,是不是爸没跟你说来学校,你生气了?”
“没有。”展颜仿佛明白了什么,她说,“中午咱们在门口小店一起吃吧。”
她几个月没见爸了,他头发长了,不晓得修理,裤脚也长,都踩皮鞋底下了,脏了一圈。
“不了,颜颜,你中午记得把鸡吃了,要是嫌凉,就让食堂的给热一热,汤也都喝了,可别浪费。”
展有庆掂了下背上的口袋:“家里没别的东西,这是新下的瓜果青菜,还有芝麻油,让你贺叔叔尝个鲜儿。”
他往回瞅瞅,“你快回去,别耽误上课。”
展颜喉咙堵了东西,她知道,爸还得赶着回家,末班车是五点半。
“那你中午怎么吃?”
“我好弄得很,你别管我,快,快回去上课。”
展颜抱紧胸前的纸,她张了张嘴,只是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还有几张票子,塞给他:“给你坐车用。”
父女俩开始拉扯,风一吹,票子刮走了。
展有庆急得把尿素袋子一放,赶紧去追。
一张红色一元的,一张绿色两元的,朝学校方向吹。
风很大,吹得塑料袋挂到了树上,纸屑乱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