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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雪 纵虎嗅花 925 字 2023-02-07

可几个人到底还是过去了。

厂子静悄悄的,地上,板砖的缝隙间挤出一株狗尾巴草,开始结它的草籽,什么都不管。

冶炼的工序复杂,车间多,不能拆置的机器上油渍落了灰,黑乎乎的。徐牧远领着他们,说这是澡堂子,那是休息室,大家曾经娴熟地穿梭于每个车间之中,像鱼在大海。

休息的时候,打牌,看电视,都在七嘴八舌的聊天。

你说老家来的亲戚给扛了一袋子晒干的鸡粪,不知道怎么用,马上就有人接话,可以用来上后头小菜园的地。

我说儿子的班主任又打来电话,他跟人打架了,你就接一句:我儿子也不人省心。

这里的世界,曾经喧哗,热乎;可现如今,它枯萎了。

这些不起眼,甚至是琐碎的常事,徐牧远都没跟贺图南说过。

厂子有种庞大的静默。

“为什么效益就不好了?”展颜不懂。

“原因很多,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有时会听爸妈聊几句,他们也不愿说太多。”徐牧远笑笑,他说,“以前过年的时候,我们这里有花灯展,满大街都是放炮的小孩子。”

“这两年市里不让放炮了。”贺图南淡淡接了句,他对这玩意儿,本来也兴趣不高。

他已经接触到更丰富更新奇的世界,对于徐牧远这种一脸怀旧的表情,不置可否。

“我们还放,我家里还放炮。”展颜鼻尖上全是汗了,她露出点笑容,好像想起很好的事情,“不过,我不敢放带响的,只敢看人放小蜜蜂。”

她说话时,带笑的眼睛,是看向徐牧远的。

贺图南忽然意识到,展颜从没他说起过她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