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想,”孙晚秋很干脆,“别就这点出息,我就不想,我巴不得赶紧去实验上学,你也别想,”她语气柔和下来,“你妈都不在了,你奶奶又那样,你爸……我说实话你可别气,你爸肯定还得娶媳妇儿。”
展颜的那颗心,倏地就被刺了一下,那点笑意,维持不住就散了。
“展颜,我觉得孙晚秋说的对,别想家,你要是能去市里,就去市里,可别忘了我们就行。”王静在孙晚秋跟前,插不上什么话,几个人聊天,孙晚秋永远是主角。
展颜静静看两人,终于,嘴角又弯起来,学孙晚秋:“苟富贵,勿相忘。”
“嗐嗐,暑假去刨草药吧?”
“当然要去,晚上我还要照蝎子,对了,酸枣子涨钱了你们知不知道?”
“不止酸枣子涨钱,草蘑菇也涨啦!”
“晚上上山你怕不?”
“怕啥?”
“鬼咬你!”
话题转到暑假挣钱的门路上,三个人,都真正高兴起来了。
富贵了,不忘什么,几个女孩子其实不是那么清楚。
但她们此刻好像有着最干净、最明亮的羽毛,关于远方的想象,刚刚长到梦境边缘。
只是,草药还没刨,蝎子也还没照,贺以诚就来接展颜了。
“贺叔叔……”她穿一身绵绸,上头花花绿绿,又俗又艳,衣裳是奶奶穿旧了的,早洗的发薄,见贺以诚进了院子,展颜很吃惊。
贺以诚看她戴着草帽,正拿耙子来回耧今年的新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