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鸣声越来越大,安戎慢慢收紧了背在后腰上的手。多日未剪的指甲长长了,刺入手心的皮肤,他却浑然不觉。

走廊的尽头是一整片马赛克玻璃窗,窗外的月色和照明穿透窗户,在地板上形成色彩斑驳的光影。

利维·赫兹在那一片光影中停下脚步,转过身。

安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利维·赫兹正对着的,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门。

玻璃门内有一道类似于监狱门的铁门。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隔着厚重的玻璃门穿透出来,嘶哑的、绝望的,那声音那么耳熟,麻意从头皮一直蔓延到双脚,让他连还未完全愈合的脚底的伤痛都感受不到了。

安戎深吸了口气,他抬脚走到利维·赫兹的身边。

门里的人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当安戎靠过去时,一只带血的手蓦地拍在玻璃门上,安戎猛地后退了一步,那只血手不断拍打着玻璃门板,血迹模糊一片。苏珑的头无力地搭在铁门的栏杆上,他的脸消瘦得几乎看不出原貌,随着他拍打的动作,依稀可见他血肉模糊的后颈,他的脸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青紫,嘶哑的嚎叫声在一阵回光返照般的高昂后渐渐微弱。

“赫、兹……先生……”他哭着,呻\吟着,眼泪混着血水滑落,“求、你……”

他青紫的颧骨隐隐透着不正常的红晕,挂在栏杆上的身体扭动磨蹭,红裙的下方,湿漉漉地撑了起来。

安戎倒吸了一口冷气。

喉结滚动,他动了动手指,恍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拷着,安戎用力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

利维·赫兹根本就不在意苏珑。

他侧头看着安戎,直到在那张强壮镇定的脸上看到了慌乱的神色,他笑了。

他靠近安戎,手指勾住少年清瘦的下巴:“这么害怕吗?”

安戎乌黑的眼珠盯着逐渐从门上滑落的苏珑,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濒死般的绝望、痛处、难耐,几乎让他崩溃,口腔的疼痛却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更用力地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