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梨一怔。
这两天他一直呆在医院,只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薄惠过来了一趟,不知道是他话说的不多还是薄惠见他难过没提,直到安戎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没再口吃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天返程之前他说话还磕磕巴巴的。
安戎看他一脸懵逼,笑了。其实他隐约还记得,那天车祸醒过来的时候,裴梨就已经没有再口吃了。
很有可能是当时的应激反应刺激到了裴梨,而就因为如此,安戎才明白,在裴梨心里,他有多重要。
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看轻他,但只要有这么一个人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他就可以鼓起勇气一路披荆斩棘。
医生来查房,见安戎醒了就安排他做了几项检查。在他昏迷中已经转到了裴家的医院,一路开绿灯,安戎躺在护理床上做完了检查,很快就拿到了结果。
虽然还有些贫血,但其他指标都还正常,医生没给他开太多药剂,建议他多吃点补血的东西,食补就好。
至于骨折的右臂并不严重,打半个月的石膏就可以了。
医生又嘱咐了安戎他这种体质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受伤,毕竟凝血功能有问题,是一件可以要人命的事。
安戎在医院观察了一个周,裴梨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来看他。裴家保姆一天三餐地往医院送,薄惠也来看过他一次,这些都是裴梨的人情,安戎一一记在心里。
他没什么可以回报裴梨的,但就像被强迫为苏珑献血的时候所想,如果裴梨需要,他可以为他死。
但不可能是苏珑。即使苏珑对此一无所知,但安戎从来都不欠他的。
他不会像原主一样把别人给他的羞辱和冷眼报复在苏珑身上,但他也不是圣母,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他不会原谅那些曾经威胁到他生命的人,而苏珑对于他来说,永远也只能是一个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无关紧要、甚至让他恨不能永远不见的对象。
而经历了这一次,安戎也已经不能将改变命运的可能寄希望于牧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