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戎有点懵,他咳嗽了一声,嘴唇动了动:“我没……事……”其实并非没事,眼前不断有重影出现,但人总是这样,潜意识里会因为一句关心而硬撑。

眩晕的大脑不太能反应过来,以至于一时之间居然没能察觉到一个一贯讨厌自己的人会关心他是一件多么诡异古怪的事,只是出于被询问的礼貌,他下意识地还想说一句“别担心”,一抬眼却对上了牧野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目光。

到了嘴边的话被透着冷意的目光冰封,然后他听到牧野说:“用他的血。”

一阵阵的眩晕和耳鸣袭来,安戎再次缓慢地眨了眨眼。

医生皱着眉为难地看过来:“不行,三少虽然伤势较轻,但同样失血太多,勉强抽血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不可能——”

“我说了,”或许会失去苏珑的恐惧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牧野的声音带着隐忍的颤抖,他看着安戎的眼白通红,一字一顿地重复,“用他的血,出事我负责。”

安戎有一刹那几乎呼吸不过来。

他会死的。

即使无法改变结局他仍旧会死,他却无法接受他连努力的机会还没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为了苏珑而死。

如果非要为一个人死,只有裴梨值得。

求生欲让他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死死抓住了一个医护人员的手。

“我不……同——”

“意”字,卡在喉咙里,而他脆弱得似乎再稍稍用力就可以捏断的脖颈,被牧野粗暴地扼住。

alha俯下身来,目眦欲裂,愤怒和恐惧让他一瞬间面目狰狞:“安戎,你凭什么拒绝,这是你欠他的!”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安戎想要摇头。

他想说“我不欠任何人”,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