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昧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看他是真的有点失落了,还是决定安慰一下小孩纯真的心灵:“别想那么深了,电影而已……他们最后不也重归于好了么。”
余煦蹭蹭他的手心,还是不说话。
于是他想了想,换了种长辈似的口吻,温声道:“乐观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之间存在矛盾,这很正常,有些人非黑即白,一条路走到底,也有些人习惯折中,想法都是灰色的,这也很正常。”
他难得讲这种大道理似的话,小动物“嗯”了一声,肯抬头看他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人,每个人观念不同,阅历和性格也不同,做出的选择自然会有差异,你也许不理解,但要接受这些差异的存在。”
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深了,余昧顿了顿,又道,“但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喜欢一个人就毫无保留,会非他不可,会去追,去找他……这也是你的可贵之处,至少被你爱上的人会很幸福。”
余煦“嗯”了一声,半晌没说话,似乎在消化他的说辞。
再开口时却打了一记猝不及防的直球,看着他问:“那你幸福吗?”
余昧愣了愣,惊觉刚才站在长辈的立场,一不小心把自己摘出来,就忘记余煦对他的那些小心思了。
这次轮到他沉默了。
青年凑过来,下巴枕在他屈起的膝盖上,自下而上地看他,也不催,就是盯得他有点儿如坐针毡。
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挡住一部分光,让他的眼神有些湿漉漉的,像小狗。
他在镜头前待久了,其实很清楚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然而大概是受信息素影响,这方角落的气氛都变得暧昧起来,让他的思绪有些乱,居然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
——无果,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像一颗被浸在苦盐水里的贝壳,已经麻木了,谁往水里撒几颗糖他也感觉不到——幸福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东西,也许有,却很难确切地说出来。
他抿了抿唇,手指落在青年额前,心不在焉地替他整理刘海,露出一小片额头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