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染面色如常，揣在兜里的手指却微微紧张的握起来：“怎么了？”

虞兮试的那件婚纱是罕见的欧式方领设计，周围缀了珍珠蕾丝点缀，细节处处透着华美精致，似乎为了致敬古典的设计，那领口也效仿了中世纪一贯的低领口，那优美的脖颈之下，赫然是一片惊人的雪白。

白的晃眼。

黎染视线都不知道往哪看了，若是曾经，她倒也大大方方，大家都是一样的，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可如今心境却全然不一样了。

大抵是因为心里有鬼，便格外要装的正经一些。

黎染别开了视线，喉头不自觉的咽了咽。

眼前的虞兮毫无所觉一般，揽住了她的手臂，同她娇嗔：“这婚纱虽然好看，但是穿起来确实是麻烦了一些，我不喜欢旁人碰我，所以只能厚着脸皮麻烦黎姐姐了。”

黎染点点头，见虞兮的婚纱在身上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正疑惑时。

虞兮松开了揽着她的手，另一只捧着婚纱的手也顺势垂落，而本来还好好的固在虞兮身上的婚纱竟毫不留恋的从她身上向下滑去。

一片无遮掩的雪白在瞬间袭击了黎染的脑海，她看似云淡风轻的神情，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倒是虞兮眼疾手快的在裙子即将落下时托住，避免了春光乍泄，只是她那样托着沉甸甸的婚纱，连同胸前的柔软也一起托举着，姿势上未免有些前倾，这看起来倒是一副任眼前人采撷的动作。

黎染恍然发现，自己的神思竟随着虞兮的动作，去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恍惚间她竟然想要伸手去触碰那片看起来美好诱人的柔软。

好在这时虞兮娇嗔，打断了她的思绪。

“黎姐姐，你看，这婚纱穿起来麻烦的很，这个内嵌的鱼骨束腰，外面竟然是需要穿引系带的，可是它设置在背后，我一个人实在无法系上，又不想假他人之手，就只好拜托黎姐姐了。”

说着，虞兮娇羞似的转身，一只手将那柔顺光泽的长卷发从颈后拨到一侧，将婚纱松垮的系带毫无遮掩的暴露在黎染的眼前。

她整个人看起来毫无防备，随着拨头发的动作，天鹅一样的脖颈微微垂下。

灯光下那雪白的肌肤泛着细腻而柔和的光泽，黎染甚至发现对方那未被黑发遮住的那侧小巧的白嫩耳垂，泛着一点通透又惹人怜爱的淡粉，仿若水彩画浅浅晕开的笔触一般。

虞兮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背对着她，对她隐秘而难以启齿的心思毫无所觉。

散落开的丝绸系带在灯光下有凌乱的美感，灯光在对方细腻如羊脂的背上打下淡淡的交错的阴影，像是一副细腻而华美的油画，交错叠织，平添几分难以言喻的氛围感。

黎染手指轻轻捡拾那细细的绸带，指尖却不经意的触碰到了那细腻的肌肤之上。

“啊。”

对方却因此发出轻喊，连带着身体也抖了一下。

黎染的指尖颤了颤，紧接着触电般的收回，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显的正常：“兮兮，怎么了？”

对方声音低了些许：“没事，只是手指有些凉，一下子没习惯，我习惯一下就好。”

黎染搓了搓手，随后握了握手，让掌心的温度温暖指尖，待反复几次，确定手指已经变得温热之后，黎染手指再次捏起那绸缎的系带，倾身仔细的帮虞兮整理着。

身前的虞兮轻声感慨：“黎姐姐对兮兮，向来很温柔呢。”

黎染闻言微怔，是这样的吗？

记忆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来。

其实她一开始对虞兮，并不是温柔的，甚至是尖锐的，充满敌意的。

那个雨中的对视，她以为对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耀武扬威，嘲笑她这个失败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