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你不要总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错的是那些要害你的人。只要他们有害人之心，就算你再谨慎，也只能防不胜防。”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我知道，出这种事不是我的错，是那些人的错。”

苏冶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

“我不是因为他们道歉，是因为你。”

席再度抬头，撞见苏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笑着，却又满含歉意。

“本来说好了，拍完戏就去找你，我还给你留了很多糖呢。”

苏冶视线挪到席随手放在沙发上的那件大衣，“荔枝味的，不是很甜，我感觉你应该吃得下。”

席的喉咙滑动了一下。

苏冶的声音又轻了下去，“本来想看你高兴的样子，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我不想看你这么难过这么紧张，都是因为我。”

席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口气。

身体里那些压抑住的情绪，似乎都随着这口松开的气一起，成千百倍的反扑回来，把席的脊背压得躬起。

后怕和焦心的情绪一层层涌现，让席垂在脸边的发梢微颤。

席松开按着被子的手，伸进温暖的被子下，摩挲到苏冶的指尖，颤抖地握在手心里。

“水水，我吓坏了，我真的吓疯了......”

席躬着身子坐着，头低到不能再低，额头轻轻贴着苏冶的右肩。

“听到你人不在的时候，我真的...”

在别人眼里，席的气压虽然变得很恐怖，但还勉强算得上冷静，甚至会指挥剧组的人分区寻找。

只有席自己知道，他在情绪崩溃的边缘徘徊。

有他和孔导的指挥，搜救没有耽搁很久，也就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苏冶。但那短短的十分钟，席想了很多很多。

万一苏冶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苏冶不在他身边了怎么办。

都是他的错，是他想着什么克服心理障碍的狗屁，诱哄着苏冶接下这个剧本，否则苏冶根本就不用来这个地方。

“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万一......”

席不想再说下去，哪怕只是个假设的可能，他仍旧抗拒将其说出口。

“如果你真的...还不如干脆不要回到我身边，哪怕联系不上你，见不到你...哪怕再也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但起码你会是安全的。”

席的头彻底靠在了苏冶肩膀上，整个人躬起的后背微微颤抖，是从来没有过的柔软的样子。

他不敢去看苏冶的脸，害怕看到苏冶因病痛而疲惫的模样。

苏冶肩膀处的病号服被压出许多细小的皱褶。

以前的苏冶从来没见过席这样脆弱、不堪一击的模样。

“不行啊。”

席听见苏冶的声音，很温柔，像轻飘飘的羽毛。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