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席听见苏冶轻喃。

“我愿赌服输。”

他可以在镜头前含糊过去,也可以公式化地笑着表示心无所属。

但苏冶不想说谎,也不愿意用打太极的话术来搪塞过自己的心。

席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而他只是一个隐退五年的过气艺人。

他可以悄悄地把这些藏在心里,当作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不会妨碍到其他人的。

苏冶脸上露出一点笑容,那层浅浅的玫瑰色好像更浓郁了一些。

席眼皮不动,盯着苏冶透出淡淡笑意的脸。

还是一沾酒就上脸,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想起五年前他向苏冶告白的时候,苏冶搁下酒杯,抬起脸,脸上也是一片微红。

那点拽不出来的烦躁忽然又变得有形起来。

席一直不知道,当时的苏冶答应他的告白,是真心答应,还是只是酒精驱使下的冲动。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以后别喝了。”

席拿过已经冷掉的冲剂,准备倒掉。

“为什么?”他还未转身,身旁传来声音。

席猛然转身,幼崽的声音罕见地情绪低沉。

“我说了,你喝酒上脸。”

床上传来一句嘟囔,“...这又不是什么坏毛病,我认识一个人,他喝酒也上脸。”

席想走开,又恼怒地发现苏冶只要说一句话,他就会不可抑制地生起好奇心,像被拿捏住了七寸。

“是吗,谁啊?”

他又对上苏冶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眼里倒映着他自己的模样。

苏冶说完那一句后就再度安静下来,只有一双眼睛还盯着席看。

席觉得自己即将冲破某条界限。

手上的杯子随手搁在一旁,席蹲下来,再次问出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问题。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苏冶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黑发,桃花眼,黑得发沉的眼睛,微卷的头发,高挺的鼻梁,眯起眼睛时似笑非笑但毫无温度的表情。

苏冶忽然生出一股奇怪错觉,仅限神志不清的今晚。

“屿屿。”

这是苏冶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而不是以“崽崽”代称。

席慢了半拍后出声,“嗯?”

苏冶视线发飘,脸颊微烫,张口后说出的话落进自己的耳朵里,恍然让他分不清正在说话的人是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