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很安静,显得有些空旷,只有苏冶自己的声音环绕其中。

苏冶搭在顶灯开关上的手指挪开,看见靠里面的那张床上被子隆起一个鼓包。

崽崽睡了?

苏冶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崽崽好像生气了,虽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但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崽崽睡着了,本应该松口气的。

小孩子气性小,忘性大,也许睡一觉起来就消了气。

可这没让苏冶好受多少。

崽崽在他心里,始终和其他的小孩子不一样。

苏冶压下自己的情绪,轻手轻脚地把手中的袋子搁好,把飘着雪花的水晶球摆在漂亮幼崽的床边的矮柜上。

水晶球颇有分量,苏冶摆弄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床头灯的玻璃灯罩,发出清脆又响亮的“叮”一声。

他全身都僵硬起来,维持着那一瞬的姿势站了很久,屏着呼吸,看见床上没有动静后,才轻轻松口气,坐在自己的床边。

崽崽睡得真沉。

苏冶手指无意识地继续摸索向其他东西,忽然摸到一把尤克里里,还有一束抱在旧报纸里的花束。

他回过神来,想起了那束紫丁香,赶紧小心拿了起来,揭开报纸,看见外轮的细小花朵已经蔫了不少。

一阵失落泛起。

苏冶还是找到上午早饭用过的花瓶,把里面已经枯萎的花取出,将紫丁香插了进去。

放好后,他又拿出那把尤克里里。

是丁天天借给他的那把,大概是小姑娘忘了要,他也忘了还,就塞到了袋子里一起提了回来。

苏冶从床边站起,盘腿在漂亮幼崽的床边坐下,手指按在冰凉的琴弦上,尤克里里发出细小的振鸣声。

“崽崽,哥哥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苏冶自言自语般地开口。

床上当然没有声音。

苏冶的嗓音放得极轻,“我唱一首我很喜欢的歌,崽崽听了之后,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安静的房内除了振鸣音与他的声音外,只有外面已经下大的雨雪,一下一下扑打在玻璃上。

“崽崽不说话,我就当崽崽同意了。”

苏冶的头有些闷痛,他解开束着的高马尾,一头发丝瞬间披散下来,乖顺地贴在他绷紧微躬的后背上,浮了层浅银色的月光,在昏沉的房间内摇晃。

他手指轻按琴弦,浅呼吸了一下,像一声小小的叹息,随即缥缈轻灵的歌声流出。

“无心怪罪黎明匆忙,未及将薄雾拢于身旁。”

“从来懒怠刻意遮掩,才能回想起原本模样。”

坐在地上的人自顾地轻吟浅唱,房间里飘散着苏冶独特的嗓音。

苏冶的声线不同于团内的其他三名队友。

老三席自不用说,有一副天生就能抓人心神的嗓子。老幺江从风则是攻击性极强的低音,老二兼队长安思嘉是元气满满的清亮音色。

而门面担当的老大苏冶,气息匀净,声音是极其独特的犹如雾气一般的声音,不像席那样一出口就捕获人心,而是听了一段之后,听众才恍然发觉自己早已追随这股雾气而去。

那时经常有粉丝说,苏冶这个嗓子,像是能疗愈他人的人鱼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