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矜持的她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
“是好吃的意思?”
施俐莉沉默了片刻:“好吃。”
“好吃就开饭吧。”梁逢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活计说,“我叫文杰和楠楠。吃饭。”
他用对讲叫了楠楠了文杰。
排骨四季豆做好的时候,梁逢又利索地炒了一个青菜。
五个配菜,一大碗浆水,上了桌子。
口感丰富又家常的菜与饭填饱了每个人的肠胃。于是平日里冷冰冰的隔阂也暂时的消弭,人们于美食之中暂时握手言和。
吃完了晚饭后,施俐莉带着一罐浆水准备告辞。
“我去送吧。”裴文杰说。
裴文杰送施俐莉到楼下。
外面已经漆黑,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风雪挥洒,寒冷刺骨。
等车的时候,他对施俐莉道:“你和梁逢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怨恨?”
“关于什么?”
“这一切。”裴文杰说。“你怎么能做到所有的事情都顺从他。”
“他是我丈夫。”施俐莉说。
在寒风中,裴文杰缓缓呼出雾气:“因此你就可以容忍他在外面随意寻欢作乐,实在玩不动了,带着情妇的孩子回来,逼着你收养我。然后无视你女儿的才华和能力,抹杀她的才能,将她打包嫁人?”
“他是,我的丈夫。”施俐莉强调了一次。
“一个人之所以为人,首先应该是个独立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谁谁谁的附庸。”
雪更大了,在风中乱舞,犹如鹅毛。
朦胧的视线中,大雪似乎能将任何存在都掩埋。
可是,施俐莉站得笔直,保养得益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都显示出她对自己多么严苛,她穿着毛皮大衣,奢华的衣物和帽子衬托着她多么高不可攀。
然而那些教条的,被奉为真谛的条条框框。
在今天,似乎多有崩塌。
让她看起来外强中干。
又过了几分钟,那辆施俐莉出行时标配的劳斯莱斯开到了楼下。
她一言不发地进了车,关上车门后,车子没有立刻出发。她摇下车窗,从车内抬头看他,眼神漆黑。
冷冰冰的,脸色苍白。
过了片刻,她回到了车内的黑暗中,车窗缓缓摇上。
车子在裴文杰注视下缓缓驶离,只留下两道黑色的轮胎印迹,在白色的雪地里略显突兀。
*
梁逢把碗筷放入洗碗机,起身的时候就看见裴文杰走进厨房,身上还带着一些寒意。
他发梢、眉尖挂了些来不及完全融化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