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觉得李狗蛋败下阵去,也收回了视线。
李狗蛋身边的助理过来和几位老师交流了几句,没一会儿带着元溪他们这文盲组的老师,就领他们到收拾好的桌椅小黑板旁边开始进行学前教育了。
元溪一直注意着李狗蛋的动作,却见李狗蛋仿佛没事人一样,就在旁边转悠,也不来打扰,也不一起学习。
等到元溪有些放松警惕,开始着老师讲的啊我饿一屋鱼感兴趣的时候,就听到旁边突然一会儿“哐哧”一声,又“扑哧”一声,就见那边闲着没事的李狗蛋不知何时竟打开了一台娃娃机。
正背着众人,在那里一下下地夹着娃娃脑袋,李狗蛋面无表情地夹着,夹了好几下也没夹上来,引得众多本来就没怎么接受过教育的小孩子无心学习,恨不得上去替他。
旁边跟着李狗蛋的助理一脸尴尬,不停回头跟请来的老师们道歉。
终于有小孩不满地道:“老师,为什么他不用学习?”
被请来的老师一阵尴尬,正不知说什么好,就见李狗蛋转回头来道,“你们学得我都会,学完了。你们学一个小时,让老师小测,测试成绩最好的前三名,可以随便挑个机子玩十五分钟。”
说完这句后,李狗蛋的目光落到了元溪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怜悯,“不过我想一些进度落后,又不爱学习的文盲,是得不到这个前三名的。”
说完李狗蛋轻呵了一声,飘然离去。
似乎已经完成了他此番过来的目的。
这傲慢的态度,给一众被激将的小孩,以及带小孩的老师们,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元溪感觉李狗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尤其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眼神,好气!
元溪简直要立刻怒写三千拼音,来和李狗蛋比划比划。
小天和壮壮都赶忙按住他,别激动,别激动。
今天村子里的所有小孩都在李家上了一天的课,上课一小时,玩乐十几分钟,元溪原以为李狗蛋会找自己麻烦,然而没有,只是他仿佛阴魂不散,时不时就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玩玩游戏,激将打压,再用眼神和语气,元溪阴阳怪气意有所指一番。
一天下来,元溪都快气成气球了,身边的小伙伴好一通安慰。
一天下来,李狗蛋的好心情保持得非常好,什么时候不好了就去元溪身边转一圈,就又好了。
等到晚上快吃饭时,看着元溪带着他的小伙伴气冲冲离开的样子,李狗蛋饭都多吃了半碗。
只是回头就看到饭桌上的几尊神像,皱起了眉。
奶奶田娟在旁将归家的李富贵骂的狗血喷头:“你今天发什么神经,不知道神像不能随便乱请吗,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弄来这一屋子神像你要干什么,连饭桌上都要放上,你是不是疯了!”
李富贵悄悄看了皱眉的儿子一眼,“妈,你不懂,这是人家大师交待的,说我们家最近可能有煞气充盈,容易出事,要让漫天神佛从我们家走一遭,带走煞气。过两天就送走了,有人家大师帮着送呢,你担心什么?”
田娟怀疑道:“还有这种说法?那你怎么不把神像搬到旁边厢房或地下室去,这在吃饭睡觉的正屋里放着多……麻烦啊。”
田娟其实想说渗人。
按说一般神像都刻画的慈眉善目的,不应该说渗人才,但是一屋子都是神像,每个都慈眉善目的看着你,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一个个人形的空壳子,虽然还挂着神像之名,却还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尤其运来的太多,没有那么多正经位置放,于是摆得都是,饭桌上,茶几上,台面上,电视柜上……就好像干什么都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你,一回头,就看到几尊神像。
你甚至都不知道,这神像刚刚是不是用另一个姿势另一个角度在看你,它是否动过。
田娟都不想出自己卧室了。
杨春芳在一旁安静吃饭,她是家里最安静,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提,尤其这事还是李富贵干的。
李狗蛋看了李富贵一眼,没有说什么,吃完起身回房,这点小事还没有打扰到他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
迫不及待要去做一个美梦,最好把元铁头引来,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小火车给砸掉,兑现他昨天说的话,哼!
“儿子,别忙着走啊,这些神像你多看两眼,看看有没有什么熟悉的。”李富贵正和田娟分辨着,见儿子已经安静离开,赶忙吆喝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