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前从没在这房间里一起睡过, 对于祁修景来说就是默认今晚分房睡了。

通常只有他犯了错误的时候才会被简辞狠狠关在门外、失去留宿在简辞那里的资格。

祁修景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甚至站稳都是勉强, 毫无反抗的力气就直接被简辞扔在了床上。

“阿辞……”

他刚开口,简辞已经转身走了。

祁修景愣住,脸色仿佛又更白了几分。

他想不通这么一个撕去包装的药瓶究竟是怎么让简辞推断出“记忆恢复”的,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简辞再次把他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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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祁修景扔去房间,简辞迅速开始一系列忙碌。

先进书房一通翻箱倒柜,确认这瓶尚且不明种类药真的只有这一瓶之后,他取出了两片收好。

某人嘴硬非常,现在就标签都撕了,必然不会对“这是什么药”说实话,那还不如他自己找人化验成分。

在翻箱倒柜的同时简辞还不忘自己来书房的本意,这次总算准确给祁修景找出解挛止痛的胃药了。

看在某人病着的份上,简辞决定破例一次,暂且搬去主卧在祁修景房间睡一晚上。

他一边收拾枕头被子一边忽然无厘头想到个笑话,妈的这狗男人,这么一死不就把我房间死成凶宅了?

不过眼看着这张“死过人的床”,简辞倒是也只是想想,不至于真晦气或者害怕,只是有点揪心。

即使是生命最后时刻的昏沉中,祁修景居然还能强撑着、连吐血都努力不吐在他床上,下意识想维持住房间不发生任何改变。

简辞低头看着床边的长绒白色地毯,忽然就想到当时上面沾满血的样子。

片刻后,他用力把这厚实沉重的地毯拽出房间抛弃,对路过的佣人道:

“明天给我换块别的颜色,我暂时不想看见白的了。”

当前世种种用截然不同的形式展现在他面前,祁修景的形象似乎……似乎不那么可恶了。

原本他希望祁修景永远别恢复记忆,那样他就可以永远霸占着本该属于白月光的“失忆限定款”。

但各种乌龙、各种上辈子没有发觉的事情一件件呈现在面前,简辞的想法已经变了。

好像有一丝丝微妙迫切希望这家伙能想起来、然后好好解释一下上辈子的事、为什么从不长嘴。

但今天祁修景这生着病的状态,再严刑拷问他到底恢复了与否就太残忍了。

简辞抱着被子往祁修景的房间走,心想也不差这一时片刻,反正这混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说别的,单单是他怎么发现简誉归有问题这件事,就十分可疑。

虽然他确实聪明的可怕,但在简誉归没留下任何破绽把柄的基础上,这种洞察力实在是太蹊跷了。

一个人再敏锐,也不能敏锐到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就能无缘无故精准定位道一个始终藏在暗处置身事外的人。

尤其是有了上辈子做参考,当时的祁修景明明还没这么早注意过简誉归的一举一动才对。

正想着,简辞刚一只脚跨入门槛就愣愣停在了空中。

祁修景侧躺的姿势手按着胃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眶眼尾都是发红的,就好像……在哭似的。

好在并没有真哭出来,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