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谨慎,能不亲自动手他就不亲自动手,以免留下罪证。

但这是难得能来到祁修景别墅的机会,以往他从没有踏足的时机,想买通佣人安装摄像头,但这别墅里的佣人显然都是严密筛选过的,根本就难以收买。

众人心目中的“神仙爱情”其实都是假的,简辞像一条哈巴狗追着祁修景主动往上贴的、而且注定一辈子也不会幸福才对。

明明圈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天大的笑话,祁修景对他厌恶至极,怎么会结婚之后一切都变了?

听说前不久祁修景带简辞去见了祁老夫人,祁老夫人也对他特别喜爱。

简辞都要走了,她还攥着他的手舍不得他离开,甚至什么好东西都塞给他,总惦记着“阿辞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不可能,必然一切只是在长辈面前利益交换相互作秀而已。

简誉归捏着手中的针孔摄像头,既然如此,那他就要拆穿破坏这一切。

让所有人看看简辞热脸贴冷屁股的下贱样子,看看这所谓“神仙爱情”的真正的冷落和丑态。

反正这事曝光之后,最先被怀疑的也绝对不会是自己这个“毫无动机”又偶然做客一次的亲哥哥。

那么多佣人一天到晚人来人往,哪个都比他更有嫌疑。

其实这摄像头放在二楼才是最合适的,但自己现在只是借口打电话,作为客人自然不能往二楼走,否则难免会让让人怀疑。

家中有客人在,佣人们早已经识趣地离开,此刻一楼客厅内只有祁修景静静坐在一旁。

自从祁修景失明之后,或许是心理作用,简誉归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可怕。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反正他现在只是个瞎子。

简誉归有些紧张,心跳愈发快。

他再次打量祁修景,祁修景在家中的样子随意了不少,一身纯黑色的家居服,额头碎发散落,低头玩弄着那只小白猫的爪子,少了点平时在人前的冷傲森然,显得随和了些许。

对,我为什么要害怕一个残废?

简誉归深吸气,在厨房中简辞发出的各种乒乒乓乓声音的遮挡下,慢慢走到酒柜前,将第一个摄像头悄无声息贴在最不易觉察的装饰射灯旁的角落,对准餐区的位置。

另一个摄像头则放在了横跨大半面墙的巨大壁挂电视下,与纯黑色的电视机几乎融为一体,对准客厅沙发的位置。

就在他转身要贴第三个的时候,一转身,忽然发觉祁修景手中的猫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而祁修景竟站在窗前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他。

简誉归当即心脏狂跳,浑身的汗毛几乎一瞬间竖了起来。

他张张嘴,下意识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遮掩借口,话没说出口就忽然想起祁修景的双眼是看不到的。

冷静,冷静,不能不打自招。

简誉归站在原地紧张盯着祁修景那双深不见底的纯黑色眼睛,此时厨房里忽然传来简辞的叫声:

“祁修景!你怎么把猫给rua跑了?你干儿子在厨房撒欢了!糯米糕!我限你一秒钟滚出去,不然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片刻后,简辞满手面粉的冲出来,手里抱着自己把自己拱得满脸面粉的花猫:

“今晚就拿它涮火锅!一时没看住,它居然跳进面粉里了。”

听到简辞的声音,祁修景无奈笑了笑:“手滑没抱住。”

他摸索着伸出手想去抱它,但简辞见他一身黑色,估计被蹭身上面粉之后会更加显眼,也就没让他动,叫来佣人把糯米糕带走。

简誉归松了一口气,又听简辞笑道:“哥,第一层蛋糕胚烤好啦!我把草莓也洗完了,你忙完了吗?”

“嗯,”简誉归的心彻底落回去,“我去切草莓。”

蛋糕的香味已经从厨房中弥漫出来,简辞笑道:“好!那我去拿酸奶!”

今天做的蛋糕难得很成功,简辞这样的万年手残党竟然奇迹般的没有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