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修景艰难起身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电话都拿不稳,又听他说:“阿辞,你可以帮我拿着么。”

简辞只好留下,将电话举在祁修景耳边。

房间内本就十分安静,再加上两人又离着太近,即便已经将听筒音量降到最低,仍旧是想不听见都难。

“祁总,您之前调查的监控和药物化验有结果了,”曲秘书道,“果汁与红酒开封之后,唯二两个接触过杯子的人只有服务生和简誉归。”

“服务生的动作全程都是在监控画面中的,技术人员反复分析来看都没有问题,但简誉归有一段画面是背对监控的死角镜头。”

简辞皱起眉。祁修景的目光似乎蜻蜓点水扫了一下他,又示意曲秘书继续说。

“药物检测结果昨天凌晨时出了,红酒里没有问题,药粉是放在果汁里的。”

果汁?简辞愈发迟疑茫然。

暂且不论下药的人是谁,但如果不是祁修景失忆后连自己大舅哥都没认出来、乱吃飞醋的话,那杯果汁本来应该是倒给简辞的。

电话挂断后,简辞立即问:“什么意思?你的调查结果是……我哥给我下的药吧?”

他刚刚劝某人睡一会,却被拒绝说“疼,睡不着”。

但此刻这话一问出来,祁修景忽然就困倦似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样子。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别扭精这是什么意思,但简辞却立即道:

“哦什么拿不动手机,某人刚刚是故意让我听的吧?我听完了却又不和我讨论,你怕我发火?”

祁修景被戳穿了心思。

但其实他并不是怕简辞发火,而是怕以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没法立刻追去哄好发脾气的小爆仗。

“狗男人,你该不会以为我非要在你和我哥之间做出选择、然后在无条件深信我哥的基础上,狠狠和你吵架吧?”

没想到小作精事业竟然修炼的这么成功,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祁修景眼里到底多么可怕……这么可怕了怎么还是也不见祁修景离婚?

“亲爱的祁先生,您是不是偷看什么狗血乱飞的电视剧?”

祁修景只不过是为了更了解自家小狐狸,在注册了“齐”这个账号后,时常以严肃工作态度浏览其中内容而已。

简辞忍不住笑起来,许久后才正色道:“我不和你吵,但我确实相信我大哥。因为他没有动机这么做,也没必要害我。”

以前简小少爷也许会愤怒于祁修景的置疑,但死过一次后却发现,许多事不是必须当场就有非黑即白的结果。

自己有相信大哥的理由,祁修景也有怀疑的理由。

简辞想了想,忽然道:“啧,好像我确实应该生气,毕竟有的人傻到连自己大舅哥都认不出就乱吃飞醋。”

以至于抢了他的果汁喝、还险些引发霸王硬上弓的乱子。

虽然仍然因旧伤发作而疼得面无血色,祁修景还是立即冷酷强调:“你让他摸你的头,不让我摸。而且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我……”

“就你理由多,”简辞翻了个白眼,“啧,就算我俩是双胞胎,也不能影响某人被醋给蒙住眼睛吧?”

“阿辞,我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

眼看着祁修景耳根逐渐变红,在没有血色的面容衬托下分外明显,简辞瞪大眼睛与他面面相觑。

“祁修景?这么多天了,你他妈居然一直不知道?!”

狗东西,差点把生米煮成熟饭,逼得他不得不用迂回的方式、累的手腕都抽筋了,祁修景现在怎么能说自己当时不清醒?!

简辞随即就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如被人捏了尾巴根的悲愤交加的叫声!

他抬起手,先是在空中做了抓握而上下移动的动作,然后在祁修景错愕的目光中,忽然恶狠狠凌空比划了个“掰断”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