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辞将手中的雪梨汤放下,一开灯就看到祁修景额头上满是细密冷汗,浑身发抖已经近乎不省人事,叫了他好几遍他也听不到。
就在简辞慌乱四顾、试图寻找手机时直接拨120时,手腕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没事,”祁修景低声道,“刚刚走神没听到,你别怕。”
离谱,这叫走神?这明明就是又晕了好不好?脸色白的都和白瓷捏出来的似的了。
“祁修景,我操你大爷啊,你吓死我了!”简辞怒道,豌豆射手升级成机枪射手了:
“你的嘴是用来装饰的吗,难受为什么不说!你存心要死我房间吗?把这里变成凶宅了你怎么赔我!”
众所周知简辞心肠软,路边遇上受伤的流浪狗都做不到坐视不理,何况这么个关系复杂微妙的大活人。
看着某人默默难受到晕过去,确实有点于心不忍。
祁修景低低咳嗽了两声,缓过来了一点。
他无奈笑道:“我死了的话,我的配偶继承全部财产。”
大概是刚刚吓到简辞了,此刻他语气明显带着哄人的意味。
简辞没好气道:“你忘了,咱俩签了财产保留协议,我拿不到一分钱不然我特么早直接毒死你了!”
身为小作精,当然必须得拥有足够拜金贪婪的嘴脸。
他端起雪梨汤塞在祁修景手里,没好气道:“就该给往碗里你下点老鼠药。”
“我已经让法务改了,都给你,”祁修景被迫端起碗,语气淡然道,“只要你不介意我死你房间。”
简辞闻言一愣,万万没想到祁修景竟能做到这一步。
他迅速又把碗抢了回来,露出灿烂笑容:“不早说。那你等等啊,我让人去买点老鼠药,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祁修景:“……”
祁修景喝了一口雪梨汤,忽然道:“这梨汤不是你做的。”
简辞歪头,很疑惑这人是不是真有狗鼻子,自己这个做汤的都没尝出区别。
前世祁修景生病吃不下东西时,唯一能勉强下咽就是雪梨汤。于是简辞又掌握了继熬粥后的新技能。
不过现在再想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简小少爷亲上赶着去犯贱是不可能了。
简辞撇撇嘴:“爱喝喝,不喝滚!觉得不好喝就加点老鼠药提提味!”
等等,不对吧?
且不说祁修景失忆了,就单单说现在是两人刚一起生活,他根本没喝过简辞做的汤。
简辞歪头,顿时怀疑他在找茬:“狗东西,我什么时候给你做过汤?再敢挑三拣四,我打掉你狗头!”
祁修景一怔,也意识到自己先前应当没喝过简辞煮的雪梨汤。
可他的记忆中分明有一个清晰的画面:
明艳漂亮的青年搅着手中的碗,满脸写着担忧心疼,看不见小狐狸耳朵也耷拉下来。
温热的梨汤甘甜恰到好处,显然是费心熬煮、仔细掌握甜度。
这段记忆,真实度的确是经不起推敲的,但为何会清晰、真实到近乎诡异的地步?
祁修景的心底升起一丝异样的违和感。
但眼下还没有理清来龙去脉,他也就并未再多说,以免不小心再戳炸了这枚嘴硬心软的小爆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