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岫随意的看了一眼，有些眼熟，但他却没能想起来：

“不过是个普通的药瓶罢了。 ”

说他普通，可有有些独特，这瓷瓶古朴大气，一眼看上去就能轻松看出来是个有些年头的东西。

裴然却只是一笑，道：“师尊果然忘了，这是当年师尊送给弟子的东西，虽过去多年，弟子却一直都还保存着。”

他说着，伸手拿起了药瓶，放在手上磋磨，言语眼神只见满是对过去的眷恋。

程岫却颇为意外，他倒是没想到这样普通的东西裴然却还一直保留到现在！他心中也不知曾的，突然涌上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感觉甚至将他的恐惧和愤怒都打压了下去，高高的占据着他的心头。

“……师尊想必不知道吧，对师尊而言不过举手间的事情，对弟子来说，却足以铭记终生。”

程岫望着裴然手中的药瓶，神情有些复杂：他那个时候一心只想要帮助少年，谁知裴然竟在心中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程岫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想必在裴然的心中，自己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吧？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他心中最看重的人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誓言、想要背弃自己而去，哪怕是那人有特殊且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自己的心中想必也会万分的难过。

只可惜，他现在的身份是哪个不得不离开的人。

他在裴然的心中何其重要，但裴然在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裴然在他的心中，是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裴然是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在程岫还对这个世界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的时候，裴然更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

——每每只要一想到将裴然安全抚养到长大之后，他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他才有力量在这个陌生且危险的世界上待下去的勇气。

这么多年以来，裴然更是像一个亲人一般陪在他的身边，不管他发生了什么都始终对他不离不弃——不管他是高高在上的云岫仙尊也好，还是普通平凡的裴府少爷也罢。

这些年来，能一直对他如一，从心中毫无保留的对他好的人，除了裴然外再无其他人。

他心中清楚，哪怕他再多活两辈子，也不一定还能碰到比裴然对他还要真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