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瞧了瞧爱人的脸色, 很好, 没有变，方漓君悄悄松了口气。

“师姐, 之前有一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但我一直没有问你, 我想了又想，有些事情与其憋在心里变成一颗刺，不如说出来, 对吧？”顾轻阑看似表情平淡, 其实内心的情绪并不稳定。

“没错。”方漓君临危正坐，“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 别憋在心里。”

“那好。”顾轻阑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问题的答案, 困在她的心中几乎成了心魔, 然而之前她一直没能问出口，因为她怕, 怕自己听到的答案会让曾经心中的伤口再次裂开。

“本来我想, 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 往事种种就别再翻出来徒生波澜, 可是我发现师姐做的错事太多，就算再添一件也没什么了。”

顾轻阑的笑让方漓君感觉膝盖猛得一疼。

“那我直说了，当年, 你一声不吭的去和魔尊决斗，然后……我去幽冥鬼域问鬼王要了宝物寻找你的转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后来我成了仙，才知道别的世界的存在……”顾轻阑低着头，她不惜一切代价打破了世界之间的阻隔，自以为找到了师姐的转世，却发现都是假的！哪有什么转世，她心心念念的师姐，其实是一个名为时空局里的执行者，在各个世界做什么任务，任务完成后就抽身离开。

那时，她与方漓君擦身而过，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数百年的相伴，她居然没能认出自己！那一刻她几乎以为师姐和自己的种种皆是逢场作戏，只为了完成那什劳子的任务！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最开始的时候她怀着恨意与爱意追着她，不可否认她带着报复情绪。

但直到有一个世界，她用了另外一个容貌，与方漓君相逢时，对方却毫不犹豫的拽住了自己的手腕，什么也没说，却默默的将所有最好的东西捧到自己面前。

后来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无论她用什么身份什么面貌，师姐总能一眼认出自己，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恨意逐渐被消磨干净，恨意没了，理智自然而然就回来了，她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就算师姐对她是逢场作戏用完就扔，但是她们是真真切切相处了数百年，方漓君不可能对她这张脸一点印象也没有吧？她也不是脸盲。

顾轻阑在那时候并不了解系统这个神奇的东西，更不知道时空局的各种高科技，否则她能察觉出更多，但那个时候她一方面是不了解，另一方面是因为身为一个偷渡者，她遭受别的世界的排斥，又接二连三的强闯新的世界，哪怕是仙躯受不住，力量严重衰弱的她随着方漓君再一次来到自己的世界，不过这是自己成仙千年后的世界，她本来准备这个世界之后就问方漓君这个问题，但谁也没有想到，她差一点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机会问出来了。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顾轻阑自觉很冷静，可是她那紧握的双拳和快要哭出来的眼眸暴露了一切。

“对不起……”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方漓君将顾轻阑紧紧的拥入怀中，滴落在她肩上的泪珠仿佛将她灼伤，一路疼到她心口。

“你当初是想抛下我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抛下你……”当初的事情，方漓君至今想起来也像噩梦一样，她忘记了当初发誓要好好呵护的人，忘记了对她的情谊，忘记了种种温馨的过往，直到最后一刻才被恢复了一切记忆，所以当初恢复记忆的一刹那，她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