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之间的暗潮涌动,裴烨愣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
十六路公交车一来,这群衣着打扮光鲜亮丽的当地人,好似脱去了披着的人皮,露出了野兽的外表,一个两个削尖了脑袋,像野猪回笼,场面闹作一团,登时,骂人的,尖叫的,还有小孩儿哭声,一并响起。
挤公交这个当地传统,是温甜百看不腻的现成笑话。
她站在人群外面,裴烨担心她这么小,容易被挤到,因此在公交车来的时候,他便将温甜揽进了怀里。
温甜似乎是沉迷在这个传统节目里面,白捡的笑话看的入神,没注意裴烨的动作。
等他们骂完了,挤完了,好心情也没了,却还要强撑着自己去看庙会,这是何等的一种精神啊!
温甜在他怀里笑的浑身发抖。
裴烨不大懂她的笑点,只等人上完了,他才慢吞吞的拉着温甜上车。
车上已经没有位置,站着的人也密不通风,空气味道不好闻,苦了第一次坐公交的小少爷。
温甜上车之后,哪儿都不去,就站在裴烨边上。
她身高不高,抓着上面的吊环吃力,索性放下手,抓着裴烨的衣服。
云溪的公交车司机很有做四驱赛车手的潜质,那车开的一个山路十八弯,前前后后能把人甩出窗外。
很快,温甜就从抓着裴烨的衣服,变成了抱着裴烨。
她被这司机折腾了两回,胃里翻江倒海,脸色不大好,加之车内空气流通不畅,肉包子味、小孩儿身上的奶臭味儿、劣质的香水味儿混合在一起,一股脑的往她鼻子里钻。
温甜少见的流露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脸色,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往裴烨怀里塞,对方身上清冷的暗香萦绕在她的鼻尖,给温甜受的酷刑减了几分。
裴烨对她的示弱感到十分满足。
他自觉自己和温甜的关系已经算不错了,却从来没想过去问问温甜,她对自己是个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