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稚摆摆手,“没,我高中老翘课,我们那个班主任动不动就让我跑圈儿,我习惯了。”
顾念稚这话说的没错,要说其他的东西,她可能还不是很在行,唯独这个跑圈儿,那可就是她的老本行了,高中跑过的操场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
五十圈跑下来,大部分人都累的恨不得躺地上,顾念稚站着小口喘气,显得就十分另类。
和她一同跑完的,还站着的人数,大约只有六七个,其中有一个就是宋远戈。
饶是天色如此漆黑一片,两个人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现了对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顾念稚竖了根中指给宋远戈,宋远戈鼻子里冷哼一声,骂了句傻逼作为回应。
两个人互看恶心,索性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刚才骂娘的那个男人,又站出来,把坐地上的士兵骂了一顿,他一遍骂一边转,看到谁了,气不过还要踢两脚,等搞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人最后才拉着嗓门说了一通保家卫国的激励话。
顾念稚也是个半大的愣头小子,哪里搞得过这种老油条,被三两句口号撩的是浑身热血沸腾,要是给她把枪,她都直接抗上去前线了!
所以后半夜顾念稚一直在瞎激动,没怎么睡好,早上五点半时,又是一阵哨声,顾念稚心说,这才是起床哨,当兵也没比上学好,早自习的时间都一样的,她又想,沈宁这时候是不是该早自习了,顾念稚按照要求叠好被子,在里头塞了两块纸板子,硬是撑出了四四方方的形状,做完了这一切,她才满意的拍拍手,跟着大部队出操去了。
顾念稚分在了一队,一队的队长叫许浩,是个看起来挺斯文的男人,顾念稚的年纪在一队里是最小的,看着长得也秀气,身材修长,肩不宽,腰挺窄,笔直的站好了,长得是人模狗样的。
许浩等一队的人吃了早饭,到齐之后,嘱咐了几句,就开始一天的训练。
新兵进队,最开始要练的就是列队,立正,稍息此类,顾念稚吃了不少苦头,没少挨骂,原因是她站不好。
你想啊,她平时就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往那儿一躺就是个瘫痪,笔直着站一会儿还成,但是老站这么直,顾念稚姿势就跑了,就这原因,她被多罚站了两个小时,没有吃午饭的资格。
顾念稚内心直骂娘,但是又不敢骂出来,军中最重要的是守纪律,于是她只好老老实实的在炎炎烈日下干站着。
另一边的宋远戈,吃完了饭还揣着个馒头走,他今年不大,也只有十七八岁,他哥让他从政,他不干,非要跑道这个苦不堪言的部队里来,来之前都跟他哥保证了又保证,说自己不会惹事,不找麻烦,他哥才放他出来。
结果来的第一天,他就和顾念稚正面怼上了,闹了个小动静,好歹没让他哥知道。
他这会儿正好往宿舍走,路过操场时瞥了眼,这一瞥不打紧,正好就看见了顾念稚站在大太阳底下呢,宋远戈咬了口馒头,三步并两步的走去了操场。
顾念稚此时被晒得头晕眼花,乍一看对面大树,树荫下站着昨前天跟她打架的小杂毛,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结果宋远戈开口了。
“喂,你在这里晒咸肉吗?”
太阳太大了,顾念稚眯着眼睛,口干舌燥,只想挨过这两小时,不想惹事生非,所以她开口,“小杂毛,我劝你赶紧给老子滚,现在没工夫跟你算账。”
宋远戈笑了一声,蹲在阴凉处,又不知道从哪里掏了瓶水出来,当着顾念稚的面大口大口的吞咽,顾念稚看着水,顿时嗓子眼儿就冒烟了,但她多少要面子的一个人,于是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了。
宋远戈喝完水,一擦下巴,“喂,你干嘛闭眼睛啊?”他喊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儿。”
顾念稚不说话。
宋远戈本来就打算来恶心顾念稚的,对方不说话,他就越是在边上说,“我看你中饭也没吃,这么点儿身材,今晚上就得见阎王去了。”
“干嘛,不说话,上回打我的仇我还没报,你小心点儿啊,我指不定就上来了。”
宋远戈盯着顾念稚看了会儿,又笑,“小娘炮,长得跟女人一样,也来当兵了。”
顾念稚眉头一抽,拳头捏的死紧,简直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怒火。
她想,这个傻逼真是一等一的傻逼,傻逼中的战斗机,等老子把两个小时站过去了,打不死你!
她又想,可算知道当年沈宁多少讨厌她了,估计那时候自个儿没脸没皮的欺负上去,沈宁的内心一定气死了,她想,我居然没有被沈宁打?真是奇迹。
宋远戈突然放下水,啃着半个馒头走近顾念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