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行眼里微眯,重新恢复了笑面,缓缓搁下手中茶盏,好整以暇地看向蒲春,“你继续说。”
蒲春接受着周围沉重压抑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那日小人刚喂完马,隐隐听到有人在交谈,小人心里奇怪,便偷偷往来声处去查探。”
“结果到了一处马棚内,就见青阳郡主正被……”
他面色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酝酿半晌后,才说:“正在被左贤王欺负。”
旁边正记录着的官员顿住笔,问:“当时左贤王右眼上可是插了一支桃红的珠花钗?”
蒲春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无。”
“那位匈奴皇子瞧着像是中了迷药,没过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我看到青阳郡主从草堆里爬起来,往另一边跑了。”
“原本小人打算快点去叫人,但在青阳公主走之后,马棚里又出现了一个人。”
“来的是何人?”审问大臣问。
蒲春犹豫不决地跪了片刻,猛地把头狠狠磕在石砖上,结结巴巴道:“是三……三殿下。”
此话一出,满堂死寂。
审问大臣眼里震惊惶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审下去,旁边记录的官员也顿下笔,不敢置信地望向地上跪着的蒲春。
同样难以相信的还有跪在一旁的楚东歌,她想说什么,头顶上方陡然传来一道很是凌厉冰冷的视线,她抬起眼,正好对上楚晏漆黑幽深的眼瞳,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楚东歌却瞬间明白了她二哥的意思,轻启的双唇又慢慢合上了。
“大胆!”审问大臣惊堂木一敲,叱道:“三皇子那日去了寒山寺,根本不在围场。”
蒲春惴惴不安地说:“小人不敢有一句虚言。”
“那日在马棚里看到的人,的确是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