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愣神,察觉到对面有一道无法忽视的凌冽视线,广陵王抬眼,便见对面那小子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
直勾勾的眼神如同是刚生出獠牙的幼狼,为保护自己的一席之地,正跟率领群狼的狼王正在进行无形的对峙和博弈。
广陵王心里冷笑,现在倒是开始不遮不掩,当着自己老子的面就敢护上了。
虽说不想就这么算了,但见着楚晏那身累累的伤痕,抬起的鞭子最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这人一老,心也就跟着软了,搁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今个非得把这孽子抽去半条命。
广陵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傅时雨,半开玩笑地说:“起来吧,傅大夫,太医院那群太医候你多时了。”
“这些天本将军的这耳朵,都快被他们念起茧子了。”
“草民多谢将军宽宏大量。”
见他不追究,傅时雨从地上起身,骤然对上广陵王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下,装作浑然不觉地别过视线。
“父王。”楚晏终于舍得出声,“我累了。”
广陵王严厉地瞪他一眼,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气得胸腔涨疼,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沉默许久后,他才不耐烦道:“先去歇息吧。”
“最近匈奴又有开始进犯的意向,你给我好好在军营里待着。”
楚晏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看到广陵王和应逐走后,重阳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回了地,一脸劫后余生地说:“看将军刚才的脸色,还以为真要抽傅公子鞭子。”
傅时雨眉心一动,悄悄觑了眼对面神色冷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