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垂眸看着酒樽里透明的酒液,淡漠开口:“父王能保证人心始终一贯,永远不会变吗?”

广陵王皱眉,“你什么意思?”

楚晏沉默不语,良久才说:“是个人都有私心。”

“父王真以为,这种毫无私心的人会存在吗?”

广陵王没开口,眼里有些深沉。

楚晏也见好就收,也不再多说,掀开帘子准备出去,广陵王突然在他背后道:“擅离军营,玩忽职守,别忘了你还有五十鞭子。”

“是。”

上次广陵王既没答应他离开,也没反对,算是默认了,走的时候,交给楚晏两千个精兵,其他什么也没说,只让人在账上记了楚晏五十鞭子。

现在既然回来了,那该是领罚的时候了。

楚晏刚出中军帐,突然看到远处的囚账旁好像走过一道白色身影。

他心里一震,随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郁下来,飞快往那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刚一绕过帐篷,腰上就被一双手臂环住了。

沈言亭轻轻贴着他后背,话里有些委屈,“羡行。”

本来想把他手扯开的楚晏,耳边突然听到一阵靴底踩在草地上的簌簌声。

虽声音很细微,但他从小习武,听觉自然要比常人灵敏些,现在这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在楚晏耳边显得格外清晰。

他右手在空中顿了片刻,突然一反常态地覆在沈言亭手背上。

“羡行?”沈言亭一愣,须臾,他惊喜地说:“你现在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