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现代,还是在这里,傅时雨都习惯早起,天蒙蒙亮,他一推开门,头一次见着还有人比自己早。
楚晏只穿了件里衣,不远处的凳子上叠着傅时雨给他的宽大布袍。
他正搁院子里练拳,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汗水滑过英俊的侧颊,逐渐滑进敞开的衣襟里,可以隐隐窥见里面的白色布条。
这一年,这张脸黑了,棱角也成熟不少,眉眼间带着只有经历过杀伤厮杀才有的坚毅和冷峻。
“世子早。”傅时雨靠在门框上,满脸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角含着润润的泪渍。
他继续说:“你伤这么重,能安生几天就好了。”
楚晏听若未闻,用汗巾抹了把脸上的热汗,良久,才淡淡道:“死不了。”
“……”
傅时雨无言,反正说了也没用,他懒得跟着人多费口舌,想起什么,又问道:“世子,你那些脏的衣物还要吗?”
上面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他本打算找地方烧了,又怕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楚晏心里一怔,随后眼底深处快速闪过丝暗光,漠然开口:“我自己处理。”
“哦。”傅时雨点点头,“在柴房。”
楚晏嗯了声,转身回了屋里,傅时雨则戴好人皮面,去开医馆的大门。
听到傅时雨走了,本来已经回屋的楚晏重新踏出来,悄无声息的去了院子角落的柴房。
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他环视四周,最后在柴堆里找到了那天穿来的夜行衣。
他弯腰把沾满血迹的衣物拿出来,然后蹲在地上仔细翻了翻,当摸到里面的一条光滑的缎带时,楚晏垂下眼,沉默的把它紧攥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