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桃帮她把话说开:“我知你或许不怎么敢相信我,但你也无其他可信之人,否则不会落得这般狼狈。既如此,不如赌一把,信上我一回,万一治好了呢?”
郑小娘子艰难思考着傅新桃的话。
她回想傅新桃的身份,颤声问:“你是那位时常在外义诊的傅家小娘子?”
听起来,这位小娘子此前耳闻过她。
傅新桃微愣,点点头:“我有时会去西郊义诊。”
郑小娘子这一次没有拒绝。
她轻轻反握住傅新桃的手,声音极低:“麻烦傅小娘子了……”
好不容易得到应允,傅新桃松一口气。
“没事。”她一面说一面拉过郑小娘子的手臂,手指摁在对方的手腕上。
半晌,傅新桃收回手,暗暗叹气,垂眼看一看床榻上的人,又问得她几个问题,心中彻底有数。这位小娘子脉象滑,如珠走盘,观其病症,右下腹疼痛不止,有些恶寒发热,且口干、舌红苔黄腻。
此时已可以确定她之前判断无误。
郑小娘子已有数月身孕,且大约因情志不畅,湿热内蕴,以致染上肠痈。
欲治此病,应循清热利湿、通里攻下、行气活血之法,再辅以针灸。
小娘子身上的病不难医治,真正难医治的是心病。
尚未出嫁,已有身孕。
那一位公子或许不知情,或许知情后消失不见,总之大约是不准备负责的。
却要小娘子一个人承担这些……这也是傅新桃改变想法、多管闲事的原因,若是别的病便罢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帮忙,不知这位小娘子要落得什么下场。
视若无睹,当真是变成见死不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