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长英被那把黑黢黢的枪给惊的呆住了。
男人的食指就压在扳机上,心平气和:“既然是麻烦,一枪解决掉,不是更方便?”
顾长英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往后退:“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江时,杀人是犯法的!”
“所以,你以为这是什么法治社会吗?”
江时眉眼弯弯,俯下身,“你知道金陵城每天会死多少人吗?抽鸦片死的,抽不到鸦片死的,被空投弹轰炸死的,饿死的,被饥饿的人打死的,被洋人日本人没缘由地弄死的啧啧啧,数不胜数,警局要是每一个都去查,只怕查到天荒地老也查不完。”
“你、你别乱来啊!我、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
“更何况像你这样,在金陵城也没个正经身份,也没个能帮衬的亲友,就算我现在立即把你打死了,满金陵谁也不会知道,更别说追究了。”
顾长英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背脊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早春的风带着一股子寒意,哪怕只是轻轻拂过,也冷入骨髓。
男人还在继续说着,语调缓缓的,笑意浅浅的,“你父亲如今生意做的艰难,除去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有三个儿子要养活,你说,假如我告诉他你在路上意外死了,再给他一大笔钱,他还会不会再追究?”
不会。
按照原身记忆里父亲的形象来判断,对方重男轻女的厉害,为了几个儿子,哪怕是亲手弄死她这个女儿都有可能,更别说和江时追究了。
只要给他钱,他连屁都不会放一个。
冰凉又坚硬的枪口就在此时压上脑门,摁在皮肤上仿佛是什么利器,每一刻都在割动着脑神经。
顾长英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腿软的厉害,打颤一个接着一个,浑身都在发抖。
而江时低沉的嗓音就响在她耳畔,如撒旦低语,迷人又阴冷:“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老鼠还容易,怎么办呢,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我可太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