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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风声太大,或许是氤氲的雨雾飘了进来。齐文遥听不出这一句话是个什么语气,也不明白符奕辰为何会有那么一个温和的表情。

他所知道的,只是那一句“你变不成潇儿”。

此刻的符奕辰没把他当成潇儿,此刻的他也没有模仿潇儿的资格,彻彻底底恢复伺候下人的身份。

“谢王爷。”马车没地跪,齐文遥直起身低下头用谦卑的姿势稍稍表态。

符奕辰不答他的话,朗声叫人,“魏泉。”

魏泉耳朵挺尖,“属下在。”

“为什么停了?”

“车夫被砸伤。”魏泉说,“换了人顶上,清掉路上的石头就可以出发了。”

齐文遥撩开帘子,再把窗子推开一条缝。

雨势依然大,顺了变化复杂的风儿四处乱飞。有的树倒下,有的树歪斜,原本的大路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积了水汇成一条小溪一般的湍流。

一个侍卫淌水过去,抬高了步子还是踢到一块挡路的石头。

“有很多石头,被水遮住看不见了。”齐文遥看得皱眉头,“别说是车了,人也难以过去。”

他仅仅在心里说说,没敢去招惹一心找白月光的符奕辰。

魏泉也明白自家王爷不肯延缓半分的暴躁脾气,硬着头皮领了大队前进。车夫受伤,换掉,侍卫受伤,换掉,马车晃悠,找人在旁边扶稳定住,轮子卡住,找更多的人来,抬也要抬过去。

齐文遥在王府里面顶多见到下人们跪地拜见、腆着笑脸拍马屁的情形,第一次见到不把人当人看的用法,浑身不自在,有点想下车了。

反正符奕辰现在也没把他当成白月光,他的地位跟外头冒雨前行的侍卫们没有什么两样。他下去,马车的重量会减轻,淋淋雨还能把脸上的“傻”字冲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