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外到处都是危险,想来也不会有人没事跑出去。
然而这一次沿路走来,谢行吟没有看见任何怪物,其他人似乎也没有特别地方,除了前后有几个人架着□□之外,其余的人都只顾迅速埋头前行赶路。
“抓紧时间,要在十二点前赶到营地。”
谢行吟跟在队伍的后段,听着前面的两个人闲聊,得知他们身上披着的斗篷是一种防护服。这种防护服能在短时间内隐蔽他们的气息,不引起那些怪物的注意。
谢行吟瞥了一眼身侧一言不发的陆焚。怪不得这家伙答应的这么干脆,光是出城来看看是不会有多少危险的。
虽然没有多少危险,但是夜晚在丛林里赶路也不怎么好受。加上这一堆人行军速度极快,等他们接近营地的时候,谢行吟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只听前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到了!”谢行吟一抬头,正好看见了前方一片平坦荒原上潺潺流过的河水,水中倒映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和一抹金色的圆月。
河边有搭着军用帐篷,用树枝削成的篱笆围了一个简易的围栏,谢行吟心想,这大概就是其他人口中的营地了。其他人就在这里生火安营,随后整合了队伍,拿起各自的装备进森林深处去了。
很快营地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谢行吟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们是来狩猎的。”陆焚从帐篷里走出来,把水壶塞进谢行吟手里。
站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远处是水墨画般的群山剪影,微凉的风把他们的衣袖拂动起来。两人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头顶是一望无际的璀璨星河。
陆焚抬头望着深蓝的天空:“我们的人最远只到过这里,更远的地方几乎就没有人去过了。”
谢行吟偏头看他,只见陆焚漂亮的眼眸和身后夜景浑然融成了一幅画。“几乎是什么意思?”
“……就是,”陆焚斟酌片刻,一字一句地说,“去过那边的人,都死了。”
谢行吟不再说话,沉默地听着风从耳边吹过。蒙蒙黑夜之中,明明什么也看不清,却好像什么都能看见。不知道他在那夜色中是看见了无尽的黑暗,还是看见了父亲。
此时此刻的氛围无疑是很好的,等谢行吟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几乎和陆焚靠在了一起,呼吸几乎只有咫尺之遥。他看着陆焚,陆焚也看着他。
银白的月光在他的侧脸上映上了一层浅色的光辉,对上那双微冷却有如星河明亮的眼睛,那一刹那,谢行吟就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样,仿佛有一阵细小但清晰的电流自头顶往下,沿着骨髓蔓延至全身。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倾身往前去。
微风拂过,氛围正适合接吻。
然而还没等谢行吟能碰着什么,在下一刻,陆焚却往后偏了一下头躲开了。谢行吟这才大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什么傻,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羞愧,陆焚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望向了远处,语调淡淡的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哥哥,你不是问森林的远处有什么吗?”陆焚望着远处绵延的群山,眼中似乎流露出了一闪而过的哀戚,“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所有人都想知道。白昼公会的前任会长,曾经组织过一次的远征。当时他带上了公会里的所有精锐出城,但是那次远征情况异常凶险,他一去不复返,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回来……除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陆焚沉默了一下。
谢行吟想起了之前听过的那些传闻,偏头看他:“你是说白昼现在的会长吗?”
陆焚点头:“没错,他的养子一个人回来了,重新接管了公会。当时所有人都猜是他杀了自己的养父。”
“那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死了,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样,也没有人能说得明白了。”
谢行吟缓缓点头:“人们通常并不关心真相是什么,越是骇人听闻有违伦理的事反而越有人相信,他们只想多一点闲来无事的谈资罢了。”
但是说到这里,谢行吟感到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所以禁林外面到底有什么,难不成比怪物还要凶险,以至于让当年出城的那支精锐队伍全部都有来无回全军覆没?
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群山,谢行吟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念头。
禁林之外到底有什么。既然有珩城这一个城市,会不会还有其他城市?这里的所有市民都是珩城人,难道审判仅仅是针对这一个城市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就知道森林以外都是些什么了。
谢行吟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