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凉,他于室内和人下围棋,着黑底金线改良唐装,正襟危坐,枯瘦的手指拈着白瓷棋,看似悠闲。
谢宴来的不巧,谢老爹的棋刚到一半,没有收手的意思,一边吩咐着事,一边落子。
“腾辉那边你还得帮星临照看着些,这孩子心高气傲,得多磨磨。”谢老爹幽幽叹息,“再者,腾辉那项目也不小,倒不至于让他临时落跑吧。”
谢老爹说的就是谢星临带初春去医院那天。
本质上,谢星临是觉得家里给他试炼的项目过于小儿科,本就懒得搭理,刚好那天又有助人为乐的好事,便拍拍屁股走人。
“你可以给他换个大的。”谢宴轻描淡写地建议。
给他手里添个几亿,看他是玩脱还是翻本地赚。
谢老爹知道二儿子的弦外之音是什么,摇头笑笑,“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接说。”
谢宴自然不会顺着话去说,公事公办道出腾辉的态度,至于策划书什么的,老爷子在下棋,一时半会看不了,他便搁一旁。
整个过程,没太多废话。
谢宴对父亲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礼貌又不掺杂任何情愫。
卫准曾表示,这兴许就是老爷子疼星临的原因,孙子从小调皮,爱闹腾,直性子,老头子都爱这类的。
可随着时间推移,似乎没人记得,六七岁的谢宴,并不像现在这般肃冷淡漠,也曾欢闹过的。
眼见着二儿子说完事要走,谢老爹放出一句:“我快过七十岁老生日了,你打算一直和我这样僵持下去吗。”
谢宴:“我没和您僵过。”
“呵。”嗤笑一声,谢老爹道,“自从你母亲死后,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色?”
谢宴扯唇,“那需要我对您笑吗?”
“你——”
谢老爹手背青筋暴起,气得胸口起伏,真够有能耐,他修身养性这么久,还是容易被二儿子给轻易激怒,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