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想起近来在各处听来的一些流言,犹豫了一阵,瞧着萧焕面色,才忍不住道:“如今你做了摄政王,朝廷官员、天下百姓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叫人家看着,总会有不周到的地方,可别因此落人口实……”
萧焕起身,偏头看晏宁,眉宇间浮上浅浅的笑意:“你听说了什么?”
晏宁总觉得他语气森森的,扭过身子就要跑,却被一股力道往后带,落进了温暖的怀抱中。
萧焕神色认真了几分,多了几分严肃:“是不是有人说我把持朝政,控制幼帝,觊觎皇位已久?”
晏宁抿着唇,连忙摇头:“闲言碎语罢了,你别生气。”
萧焕沉吟半晌,缓缓道:“他们所说也并非空穴来风……”
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晏宁脸色剧变,犹如晴天霹雳,从萧焕怀里挣扎着出来:“你疯了?”
萧焕正经的脸色绷不住了,眼中生出轻快的笑来,伸手一拍她的脑袋:“逗你玩的,傻子!”
到在桌前坐下吃饭,晏宁都气不打一处来,萧焕知她生气,只得轻声解释:“阿宁,外面传的那些话,一个字都不可信,你也不要担心我会不会生出二心。我是萧乾口中的罪臣之子,侥幸从当年灭门的惨况脱身苟活至今,身陷囹圄那些年,我从想过还能从暗无天日的牢笼中走出来。能活着,已是万幸,当初辅佐皇兄登上帝位,也是因为萧乾作恶多端,不得不除之。皇兄励精图治,是个好皇帝,替裕王府平反后,我就再没什么好追求的,唯一的念想,就只是你了!”
最后一句话让晏宁不禁一怔,想起这两年的坎坷不顺,鼻尖莫名发酸。
如今的萧焕眉宇淡然从容,不再是两人初识时对人防备,满身戾气的模样。他从黑暗中来,尽量去适应眼前的光明,与温暖的阳光融为一体。
“王权富贵与我来说,并不是多重要,皇兄遗言要我辅佐恪儿登基亲政,我便会倾尽全力给他扫除障碍,直至亲政那一日。”萧焕长叹了一声气,直视着晏宁澄澈的眼眸,正色道:“阿宁,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皇帝,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仍是!所以你大可放心,别再胡思乱想了。”
☆、国运
晏宁这才从惴惴不安中回过神来, 薛重阳言辞无状造成的困扰又抛之脑后。
待大行皇帝灵柩送至皇陵入葬,一切才算尘埃落定。
晏宁在宫门前见到了几日不见的太后——她原本做了还不足一年的皇后, 年纪轻轻, 却已成了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