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见晏父,不是因为她还想着和那所谓的父亲上演父女情深。晏绥还未出嫁,少不得有依靠娘家的时候,晏宁不希望因此给晏绥带去什么困难。
见一见晏父又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就是想听听,晏父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表面云淡风轻,可夜里躺在床上,晏宁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屋里燃了安神熏香,袅袅清烟飘荡无踪。
杜若听见动静,掌灯进来:“小姐睡不着吗?”
晏宁闭上眼:“没事,你先去睡吧!”
“那小姐有事记得唤奴婢。”杜若把纱帐放下,摆了一盏灯笼在床尾,这才退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月光倾泻洒在窗台上,晏宁缓缓睁开眼,眸中黯淡无波。
这两月来,晏家的人除了晏绥,她没有再见过旁人。
晏父清高一世,自恃太子太傅的身份,对贤阳郡主向来敬而远之,和离数年,他从不曾踏足郡主府一步。
时移世易,昔日的太傅大人贬谪为庶民,他所倚仗的荣耀一去不复返。
穷途末路,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她这个女儿了。
晏父忽然递请帖的来意,晏宁自然清楚。
可正是因为清楚,心里才会难过。
可细一想,又忽然释怀。
她从未把他当成真正的父亲,他也从不把她当女儿来对待。
她们姐妹几人的存在,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巩固他的官位,为他的仕途添砖加瓦,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