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史没有和萧焕相处过,也不了解他的脾气,从旁人嘴里得知端王冷漠无情,却不想他浑身气质如霜,令人不寒而栗。
梁御史有些后悔方才那些太直接的话,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断然收不回来了,只能梗着脖子扬声道:“臣知王爷曾由晏氏若救,救命之恩王爷尚且放在心上,却万不能因此,就纵容其祸害我大晋江山?”
一旁的沈隽彦忍不住嗤道:“含元帝已亡,皇后及嫔妃皆囚禁于九州别院。连大门都出不了的弱女子,如何祸害江山?”
梁御史和晏太傅差不多岁数,是当年名震京城的状元郎,而晏太傅是探花。
原以为中了第一名,从此扬眉吐气,光耀门楣,却不想他堂堂状元郎的风头,被晏太傅这个探花抢走了。
探花学识虽不如状元,榜眼,但绝对是相貌堂堂,貌若潘安。
晏太傅年轻时,也是闻名遐迩的俊美少年,一眼便俘获了贤阳郡主芳心,最后竟能越过状元去,娶了皇室的郡主为妻,这位新晋郡马一时风头无两。
后来,他只做到了侍郎的位置,而晏太傅已经是储君之师,女儿还成了当今皇后。
梁御史心里自然是极怨恨晏太傅的,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眼中钉倒下,又有那些流言加持,当然不余遗力的想要除掉一切碍眼的后患。
梁御史深深作一揖:“臣为社稷江山考虑,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萧焕薄唇轻扬,视线落在梁御史身上,幽幽道:“所以,梁御史说这番话,是为何意?”
“外界有传言,端王爷曾从宫中带走一名女子,那人面纱遮脸,看不清模样。但有坤宁宫伺候的宫人瞧见,那身形姿态与晏皇后别无二致,且端王府也有人看见,王爷,您又作何解释?”
梁御史此言一出,群臣皆寂,看热闹者有之,同情者有之,面上不露声色,实则个个兴致勃勃的竖起耳朵。
“本王做什么,何须同你解释?”萧焕忽地一笑,眼神却淡漠的没有一点温度,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瞥着梁御史:“你身为御史,危言耸听、污蔑他人,又是何意图?”
“你……我……”梁御史老脸涨红,显然没有想到萧焕会如此直言的反驳自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萧焕抬手卷了卷皱褶的袖口,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骨节分明,淡声道:“含元帝皇后晏氏三日前暴毙于九州别院,谁若不信的,便去挖了皇陵瞧瞧,那是不是她!”
大殿内鸦雀无声,梁御史脸色难看的很,就是给天大的胆子,也没有人敢去挖皇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