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晏宁和萧焕在,杜若被萧焕的神色吓了一跳,也没想到男女有别独处一室,对晏宁名声不好。
萧焕站在床边,晏宁昏昏欲睡,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他眼中有极度压抑的情绪,良久才沉声开口:“你很恨他吗?”
晏宁烧得脑袋发晕,神智都不太清楚了,乍一听见萧焕的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阵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的那个‘他’是指萧乾,晏宁没想到他心思这么缜密敏感,倚在床头无奈一笑:“你猜到了……”
萧焕微垂着眼,遮住眼中的躁动,声音无波无澜:“为什么?”
晏宁伸手摸了摸额头,果然是烫得厉害,没曾想一向身康体健的,她竟也要病上一回了。
这么一病,倒把她长久以来竖立的坚韧和果决给吞噬了,听见萧焕的话,更是不由自主的放下心防,叹息道:“大概因为他是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吧……”
萧焕一愣,晏宁苦笑道:“任我时时躲藏逃避,不也轻而易举的被他盯上了么。那种身处深渊,四面楚歌,不见生路的痛苦,让我不得不千方百计的与他保持距离。”
虽然她的努力微乎其微,不能彻底远离萧乾,但经过上一世的教训,今生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要杀他吗?”萧焕忽然开头。
“什么?”晏宁怔了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杀了他。”萧焕看着她,神色认真,语速很慢,却又清晰无比:“杜绝一切后患!”
晏宁坐直了身子,双目直视着他:“他是天子,天底下想要杀他的人何其多,可他不是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吗?”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气氛陡然凝固,屋子里很安静,直余香炉里淡淡萦绕的青烟,萧焕一身黑衣逆光而立,单薄却又挺拔的身躯映入眼帘,晏宁听见他说:“我能!”
“好!”晏宁一笑,那些积淀在心中的重量忽然之间就轻松了许多:“他也是你的仇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