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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陈弦这趟可能回不来,但却没料到他会战死在山沟凹。看来那山沟凹,还真是他大靖良将的埋骨地。

被拘在慈宁宫里,太后对外也不是全无所知,凄然苦笑:“我这一生值吗?”摇了摇首幽幽哀叹,“你不是想要知道先帝是怎么死的?”浊泪滚落,“其实杀他没那么难,一颗南蛮秘药玉香丸塞到康嫔那处,先帝与她敦伦时……毒性会随着精元排出,一刻即散。”

毒性散了,纵是神医在世也查不出怪异。

“不要怪我,我会这般全是先帝逼的,”太后痴笑:“他一直都知道无论是皇六子还是元音皆非他的孩子,只是不说而已。”

陈元音已经不想再听了,慢慢地张开右手,吞了躺在掌中的那粒药丸,后瘫躺在地静静地等死。

“他为了不让我生孩子,每次来我宫里都会事先服药。以为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靖昌十五年三月,西北军主帅唐逸清斩杀完颜南溟,副将陈一耀活捉了辽狄大王子。北斐、辽狄向大靖递上降书,到此杨嵊通敌之乱平息。

九月初九,北征军抵达通州城。

翌日寅时,帝后起身整装,今儿要犒赏三军,马虎不得。只走出乾正殿时,李安好见天乙抱着瞌睡打盹的小白云,哭笑不得,扭头问皇上:“您不会是想要把他也夹带上吧?”

“今天这样的大事,他该去见识一番,”皇帝上前捏了捏儿子的肉脸,回头招呼皇后:“出发吧。”

一家三口上了御辇,李安好抱着儿子,想到奉安国公府不禁叹息:“当初奉安国公战死,国公夫人差点随着去了。这回国公爷遗骸运抵京城,也不知她受得受不得?”好在陈一耀平安回来了,不然奉安国公府嫡脉就真的……

“他怪沉的,给我吧,”皇帝伸手接过小白云,让小家伙叉在左腿上靠他怀里睡:“陈弦……他就没想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