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皇帝不再给皇后理凤钗了,回过身凝视着陈元音,稍侧首向左低语道:“你该狠狠心杀了她的。”
闻言,太后猛然扭头看向皇帝,不敢置信道:“是你?”
皇帝弯唇笑之:“是朕什么?”
“臣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氏跪地叩首。这个场面,陈元音幻想过无数次,可真到面对时,她竟有些无措,见林氏俯身准备磕头,略显慌张地跟着跪下。
“奉安国公夫人不必多礼,”皇帝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落于陈元音身上:“这位便是你那嫡长女?”
林氏有意看向太后,其面上惊色还未尽数收敛,她敛目回道:“臣妇不敢当。”
“大嫂在说什么呢?”太后牵强地笑着,走上前伸手欲要去握林氏置于腰间的手,不想林氏却侧首避过,向皇后屈膝行礼,“臣妇请皇后娘娘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安好笑之:“奉安国公夫人客气了。”皇上未唤奉安国公夫人为舅母,是认同了奉安国公府与太后已割裂吗?
还跪在地上的陈元音,感到无比屈辱,她本该是靖文皇帝中宫嫡出,生来尊贵。却因为生母的一时迷惘,成了齐国大将军的奸生女。为了遮掩那丑陋为了奉安国公府,她远离京城,嫁予边陲一介白衣。
膝下石砖坚硬冰凉,心更寒,她打着冷颤好想质问那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为什么这一切要她来承受?眼眶红了,却不敢落泪。
太后想去拉起那孩子,可两条腿却似被钉住一般,就站在一丈之外怎么都动不了。
“时候差不多了,”李安好适时地出声:“朝臣们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