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好枕着皇上的臂,微仰着头看他:“当然记得,皇上查明他的来处了?”
“因着平中省牡江延河堤坝坍塌,当时的平中布政使严琦被论罪,朕下旨诛了江阳严氏一族,”提到这,皇帝又冷了脸。
那是皇上愈合不了的心病,李安好亲吻他的下巴,用额轻蹭抚慰之。
近万无辜百姓死于水患,多少人流离失所。据舅母说那年大舅携圣旨抵达平中省时,水患才退,疟疾、热病就开始肆虐。去赈灾的官员就没想过能活着回京。
“严浒根在江阳严氏,与严琦是堂兄弟。长于北地,后入了西北军,一次练兵不慎伤了身子,就进京由齐国将军府安排入了宫,”皇帝抚弄着皇后的发:“严氏的漏网之鱼应不止这一条,剩下的大概全藏在西北军。”
这不是什么奇事,李安好丝毫不意外:“沙氏一族应该也有族人逃脱。”
“丰天女皇是以敌国奸细之名诛的沙氏一族,”皇帝垂目看向皇后:“换作是你逃命之后,会如何做?”
李安好弯唇:“族人被绞杀,仇深似海。巫医又信奉神灵,定是要报得血仇以祭怨灵。丰天女皇诬陷沙氏一族为南蛮奸细,那沙氏一族就坐实这事,助南蛮侵吞中原。”
看来靖晟帝能成名垂千史,与其母之慧不无干系。皇帝亲吻妻子的眉心,得意道:“还好那日红梅林相会后,朕没心软。”
“这么说您有犹豫过?”李安好诧异了。
皇帝笑着摇首:“没有,就是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愿意嫁进宫,朕不想强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