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
很快范德江小跑着出了重华宫,拱手道:“恪王爷,皇上让您进去说话。”
“嗯,”恪王吸气,提着食盒的左手更加紧握,在范德江的注视下抬腿跨入宫门,一眼可见庭中人。木槿树下,皇帝正在擦拭古筝,一丈外的长几上已摆满膳食,有两道菜,他的食盒中也有。
脚步声渐近,皇帝也未抬首去看,专心擦着古筝:“自己寻地方坐。”
“谢皇上,”既然已有酒菜,恪王也就没动带来的食盒,将它放下,坐到长几西头。
擦完了古筝,皇帝起身,恪王不敢坐,跟着起身。来到长几东向落座,皇帝摆手示意对面人坐:“算起来,朕与你也有好些年没单独喝过酒了。”
是有不少年了,自皇帝登基,他们就不同过去了,恪王垂首苦笑。
皇帝轻叹,敛目凝望恪王,品着他面上的神色:“这些年,你可有怨过?”
多熟悉的问话,昨晚他才问过王妃,抬眼直视,异常坚定地说:“臣不怨,”因为他从未忠于君,况且事已成定数,光怨恨有何用?
望着他平静如水的眼眸,皇帝信了,沉凝几息蓦然笑之:“这么说你对父皇将皇位传予朕并无怨言?”
闻之,恪王立马改坐为跪:“父皇是君,我乃下臣,皇上以为君臣之别是何,君亲何为上?”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上,皇帝弯唇,原来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不甘心遵从罢了。提壶,亲手为其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