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后殿门的龚嬷嬷冲进来,颤着两手帮主子整理衣饰。被蹬坐在地的严浒,舌扫过唇,站起身抬手抹了嘴周的水渍,端了放于榻几上的托盘退到榻外三步处跪下。
走到后殿殿门处,李安好听到啪啦一声,这是打碎琉璃的音。果然脚一踏入后殿,一股浓郁的花香就扑鼻而来。
“老了,不中用了,一瓶花露都拿不稳。”
“原是花露洒了,”李安好绕过屏风,后殿境况一目了然:“本宫还以为太妃在发落宫人,”见人下榻,她笑着上前微微屈膝。
懿贵太妃还礼:“今儿皇后怎么有空来哀家这?”
瞧着她面有红霞眸中水波未散,李安好眼角余光落在那跪着的内务府总管身上,大白天的正殿门紧闭只留一龚嬷嬷在。这会又打碎了一瓶香气浓郁的花露,她要遮掩什么呀?
“本宫有事要问太妃,所以就过来了。”
“哦?”懿贵太妃心一紧,面上丝毫不露转身回榻坐下,看向严浒:“难为你这份心了,这些丽甲套哀家很喜欢。你回去再着匠人制一些,哀家要用来赏人。”
“是”
“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在旁听着的李安好淡笑着,也不插话,只细细打量着那年岁才过三十的内务府总管。查账的这些日子,她问过冯大海严浒的底细,很干净。北地农户出身,一次上山为母采药不慎伤了身子,怕被左邻右舍耻笑,便离了家谋生。后机缘巧合下,净身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