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气吗?”范德江抱紧拂尘,抄着两手:“当着皇上和众妃嫔的面拿簪子刺杀皇后,这让皇上的脸往哪搁?”不给鲁宁说话的机会,又接着道,“刺杀一国之母啊,那是灭九族的大罪。皇上能轻饶吗?饶过了之后,要皇后这个大靖国母如何自处?”
“范公公说的对,”鲁宁眼泪都汪眼里了,守着空荡荡的慈宁宫那日子有多逍遥,现在就有多惶恐。可奴才的命,由不得自己。
李安好用完一盅汤,又吃了四个菜圆子,下榻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今日经了那么件事,她也没什心情翻看账本,拿了从伯府带进宫的《同州话集》躺在内务府前两日送来的摇椅上,身上搭了锦帛,才翻了两页书,就听宝樱说冯大海回来了。
“让他进殿说话。”
换了身衣服的冯大海弓着腰进了殿:“奴才请娘娘安。”
“起吧,”李安好放下《同州话集》:“送苏氏走了?”
冯大海点首:“是,御前的人列了罪状,让苏氏画了押,奴才便送她上路了。”那苏昭容瞧着清心寡欲,全是装的,死前还在嚷嚷着要见太后。御前有个小太监的脸都被她挠了两爪子,血淋淋的。
李安好轻叹一声,这都是咎由自取。
“奴才回宫的时候,瞧见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鲁宁往乾正殿的方向去了,”冯大海猜肯定是去请皇上,这回太后是真的要恨上他们坤宁宫了。
倒是不意外,李安好后仰躺回摇椅上。随着摇椅轻轻地摇动,她的心绪也跟着渐渐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