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凤印,李安好莞尔一笑:“有皇上在,谁也不敢欺负臣妾。”
“确实,”皇帝认真地点了点头,俯身扶起她。他非太后亲生,生母懿贵太妃又仅是太妃,这两位要是心里能有点数,就该自持谨身,与皇后和睦共处。只可惜,这世上活得明白的人并不多。
“你晚膳还没用,朕陪你再吃点。”
李安好收好凤印,见皇帝手递来,虽仍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表现自然地与其相握。
来到桌边,皇帝拉着她一并坐下:“别伺候了,咱们一起用。”
想到不久后要行周公之礼,李安好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拿了酒,给自己斟上,不敢去看皇上,压着声音让语调平稳:“皇上还要来一点吗?”
“不用,”皇帝笑看着她,见其面较刚才更加的红,故意含糊说道:“朕再喝,你等会该不高兴了。”
不高兴?李安好原不太明白,这时脑中不知怎的闪过昨夜看的那页《合欢》,顿时脸上似被火燎,也不去多问,端起酒自顾喝了一口。
去年初雪,红梅深处相会犹在眼前,现卿已冠他姓。皇帝夹了一块玉子福包放入安好碗中:“这个你要吃一个,寓意好。”俗例有生饺子,只宫里不遵从这一套。
玉子福包,馅儿是鱼子,皮是薄如纸的豆皮。李安好知道这福包的意头,不能分两口,依言将整个放进嘴中,用手半掩着细细咀嚼。可这嘴里的还没咽下,碗里就又多了一个。
看着她连吃了三个玉子福包,皇帝才给她夹了旁的菜。
因着时候也不早了,两人只进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服侍皇上漱了口,李安好就不知该做什么了,立在凤榻边上等着皇上指示。
皇帝脱了玉扳指放到床头,转身走近她,轻轻嗅了嗅,清爽的牡丹花香中闯入了点点酒味,还是很宁人,展开双臂,目光落在她浓密的眼睫上,低语说道:“更衣,朕要沐浴。”
身子不禁一僵,不过仅瞬息便回过神来,手指轻颤,李安好微抬首,看向皇帝颈下的金扣。今日大婚,皇上的龙袍是红底金龙,与她身上的凤袍很相衬。指腹触到颈下第一颗金扣,不费力便解开了,下落第二颗……
闻着她气息中夹带的酒香,皇帝感觉自己是真的醉了,盯着娇人眉眼,根根眼睫每一次轻颤都似在挠他的心,收拢双臂拥人入怀,鼻尖轻蹭她的耳鬓,呢哝喃道:“元元,吾妻。”
腰被一双大手掌着,身姿僵硬,听到四字,心都跟着颤抖。李安好试着放松自己,眨了两下眼睛,一双桃花目中渗出了水:“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没听清。”低沉的笑在耳边响起,人被拥紧,柔软温温的东西贴上她的耳。
“元元,吾妻!”
嫁予帝王,她也有惶恐不安,只出身世家,命从由不得自己。双手慢慢向上,红唇上弯,李安好承认自己被那简简单单的四字安抚了,环上夫君的脖颈,依靠在他怀中。
一吻落在如珠的耳垂上,烫烫的,他能看清她耳上微不可见的细小绒毛,忍不住张嘴轻轻一咬。
“嗯……”
一声吟咛,勾得皇帝身子一紧,再等不得,唇横过面颊,捕捉到娇嫩的红唇,深吻贪婪地攫取她的甜,双臂更加紧拥怀中女人,她是他的妻。从寝殿到温池,皇帝极尽温柔,珍之重之,这是他强娶回来的妻。
被翻红浪,龙凤和合,直至女子低泣求饶才罢休。
一身清爽躺回床上,皇帝翻身看向睡在外的皇后,细白的面颊上潮红还未褪尽,伸出手指有意去逗弄。
李安好还未从刚刚那场羞人的情事中解脱出来,她……她之前竟然哭了,还哭着依皇上的言叫“哥哥”求饶,不理会颊边的轻抚,闭目自省己身。
“元元,”皇帝凑近,笑着又叫了一声:“元元,”他的皇后恼羞成怒了,掀开自己的薄被,挤进她的被中,右手落在其小腹处,轻轻揉着。
也许是因有过更亲密的事,李安好现已能接受皇上的触碰,轻柔的力道减轻了小腹中的闷疼,紧抿的双唇渐渐松了,没一会就入了眠。
听着舒缓的喘息声,皇帝停止手下的动作,看着安静的睡颜,脑中是她情动时的模样,体内未熄尽的火再次抬头,控诉的泪眼挤走了情动时的模样,不禁苦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为迎娶你,朕素了半年,你倒好叫两声哥哥就给朕甩脸子。”
这一夜,皇宫里有很多人睡不着,她们望着那数不尽的大红灯笼,有嫉妒不甘有茫然若失,可不管怎么想,坤宁宫是有主了。
夜过丑时,一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坤宁宫,惊得正瞌睡打盹的范德江打了个激灵,两眼没睁开就冲上去捂住小太监的嘴,拖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