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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痒,小肉手抽搐了两下,五指便张开了。五福玉香球掉落, 李安好捡起它, 将其放于小几上, 后去解宏哥儿挂在腰间的那只鼓囊囊的元宝荷包。

五福玉香球的红映入眼帘,老夫人叹气,眨了下眼睛,看着孙女动作。今日的事还没完, 这玉香球怎么就到了唐家公子手里?她可不相信真是捡的。

取下元宝荷包,李安好将它放于小几上,推向坐于对面的祖母:“您看看吧,今日之事可不是什么巧合。”

瞧那荷包因贴合隐露出的模样,老夫人已猜出荷包里放的小件是什么,只是她还是想亲眼看一看。扯开荷包扣,鸽子血的红不再耀眼,显得尤为刺目。老手收拢,紧握成拳,刺目的红似在嘲笑着她的失败。

感受着祖母愈发厚重的气息,李安好将她所知道的娓娓道来:“荷包里的这只五福玉香球,是前些日子我生辰四妹妹赠予的。她求我帮着说服父亲允她参选,我拒绝了。”

“你拒绝是因为私心,还是觉得她并不合适进宫?”老夫人仍垂目看着荷包里的玉香球。不管是鸽子血的品相、雕琢的手法,还是刻字、花纹,都几乎与另外一只是毫无差别。

这说明唐家公子那只玉香球也是出自宁诚伯府。

李安好轻笑,很老实地回道:“安好的心思逃不过祖母的法眼,两者都有,”观祖母面上无什异样,便接着往下说,“四妹妹想被记嫡,却从不去揣度母亲的心,只懂讨好,祖母以为她能在那深宫中活得长久?”

那年舒安历经九死一生诞下安好,她就在可惜安好怎么就不是个男孩。而随着安好长大,那个遗憾不但没淡去分毫,反而越来越深刻,最终似烙印一般烙在了心上。

宁诚伯府多庸才,好不容易出了一灵慧的,还是个女儿家。

“四丫头自己长了嘴,不去与你父亲说明她意,却要你去讲,无非是怕六丫头不喜,对其生厌打压,”老夫人嗤笑,今日那句看似无意的“脱口之词”,实则是有心为之。

她允四丫头学宫规礼仪,四丫头却以为自己入宫为天家贵主已是板上钉钉。

呵,简直愚不可及!

“后来她借着那几天母亲与父亲闹不痛快,怂恿吕姨娘……”李安好点到为止:“我怕四妹妹和六妹妹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就吩咐院里的丫鬟多盯着些她们。只是没想到六妹妹会送一块鸽子血去宝格楼。”

老夫人被气得脖子都粗了:“周氏给你寻了一户好人家。”

“镇国公府确实是户好人家,”李安好手指弹着宏哥儿的背,眉目含笑,不见一丝恼怒,就像之前差点被毁去清誉的人不是她。

“今日若没有钟家姑娘以及宏哥儿误认这两出意外,凭着那颗五福玉香球,安好为宁诚伯府的名声、为家中姐妹兄弟的嫁娶,都不得不允嫁入镇国公府。而镇国公府的主子们也不瞎,天长日久,自会辨别安好是好是孬。到时因着唐五公子的荒唐,镇国公府势必会对宁诚伯府有所弥补。”

李安好歪头上望,蹙眉思虑:“在二婶的算计里,那个时候,六妹妹已经借着宁诚伯府的势进宫为贵主了。镇国公虽然上交了南漠兵权,但圣上封其为太师,位列三公。手里无实权,可镇国公府的爵位是世袭罔替,非谋逆不可夺。”

李安馨亏在身份,周氏就可着劲地给她攀助力。

无耻又可笑。

气极反笑,老夫人眼泪都下来了。

李安好见之心疼,但在那只五福玉香球从唐五身上掉落,李桐儿出口说明来处时,就已注定那二人此生与天家缘尽。

“祖母以为世家大族送女儿进宫求的是什么?”

老夫人闭目,老泪滚进了嘴里,迟迟才回道:“兴昌家族,光耀门楣。”她知道三丫头为何要这般问她,那两个孽畜,她还没老糊涂呢,“安好,祖母知你已对她们留了情面,接下来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孙女全凭祖母做主。”

周管家接了消息,卸了门槛,马车驶进了伯府。主子赴宴归来神色各异,不见喜气,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

自下了马车,李桐儿就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屡屡看向李安好,一脸愧疚欲言又止。只李安好并不欲搭理她,既有心犯错,那必是有勇气承担后果。勿要求放过,她不是佛主。

老夫人心里头憋得慌,到了二门让李安好带着睡得正香的宏哥儿先行一步回去汀雪苑,自己则叫上两个儿子往前院书房。钱氏和周氏领着府里剩下的几个姑娘小爷等在书房外。

轿子停在云烟石拱门处,李安好让宝桃抱着宏哥儿走在前,进了内院又支使旬嬷嬷去药房请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