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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红宝石一样的石榴籽盛装在白瓷方碗中,旬嬷嬷奉至主子面前:“这石榴个大皮薄,看着汁水就多。”

“大概是海韵楼从南边运过来的,”李安好拿起放在绸布上的银勺:“嬷嬷带着宝乔、宝桃把那筐石榴分一分,咱们留几个,其他的都送去各院吧。”府里有长辈,她可不能吃独食。

“奴婢还有事请示您,等会再去。”

自小看着长大的主子行事上面面俱到,旬嬷嬷是既欣慰又心疼:“明日是您生辰,大夫人会过来,宝鹊已经在拟菜单,您看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舀了几颗石榴籽放进口中,汁水爆开,李安好品着清甜,享受得两眼微眯,不一会吐出籽。

“让宝鹊不用拟什么菜单,明日我会继续报病。这十九岁的生辰,就算我想好好过,可也顶不住旁人会故意胡思乱想替我尴尬。与其看她们矫揉造作、欲语还休怕伤到我的样子,还不如我和大舅母两人待着说说话清净。”

旬嬷嬷附和:“姑娘说的是,那今天这石榴就晚些时候再送去各院,也算是回了礼。”

“这石榴新鲜,寓意也喜人,做回礼是再好不过,”李安好垂目看着方碗里的石榴籽:“让宝鹊准备一些大舅母爱吃的菜,再添几道她拿手的便可。还有取二两银子到大厨房买些好菜回来,置备两桌席面,你们伺候我也辛苦了。”

“赏是赏,但您刚说的那话可不对,”旬嬷嬷肃着脸纠正道:“奴才伺候好主子那是应尽的本分,您可别宠得丫头们都没了规矩。”

李安好笑了:“嬷嬷教训的是,去忙吧。”

下午汀雪苑请了府医,府医也是个活得明白的,给李安好把脉时就慢慢皱着一双吊梢眉,神色变得凝重,后捋着长长的花白胡子语重心长地说:“三姑娘受惊过度,才会引得睡中多噩梦。老朽先开一副药方,只是治标不治本,还需三姑娘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