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玩意儿就小孩子玩意儿,横竖不是她编的,令约反而笑弯黛眉,将小竹瓶摆去窗台上,两只兔子一左一右安置稳当。
阿显故作老成地摇摇头,接着抄下一句——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方才恼羞成怒发出嘲讽,一不小心倒又反了中庸,真是气死显了,做什么君子!
小少年渐渐回归哀怨状态,令约也重新想到潘雯的事,好奇驱使之下,去厨屋里找郁菀。
昨日郁菀同秋娘去了肉市,各杀了只鸡,今日做起梨炒鸡,见她来以为她是“忙病”犯了要帮忙,赶紧撵人。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娘一件事儿。”
郁菀日日替贺无量送餐,偶尔会在小桥头碰见潘家娘子,两人颇有些交情,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问完,郁菀吃惊得梨也不切。
一是惊讶于令约会专程问起谁来——她从小到大没个亲密伙伴,就连潘雯都是当初几个大人们叫在一起玩儿的,年岁长些反而疏远起来,从未像今日这般主动问起过什么。
当然了,据她所说,潘雯没去纸坊就是最大的反常,必须得问上一问。
二便是吃惊他们家这姑娘似乎不怎么听她的话——要知道,早在桃月里她就提起过这事,偏偏她丝毫不晓得,不是没听又是甚么?
她佯装生气赶令约出厨屋,顺便给她指条明路:“阿显都省得的事,你问他去。”
令约不耽搁她做菜,回到桌前。
阿显坐得离厨屋极近,自然听清她们的交谈,等人坐下,笔往笔格上一支,悄声嘀咕:“阿姊问她做甚么?霍大哥成日跟着你你怎么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