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连绵,虞莎莎带着燕以曦上山时雨丝仍在飘,两人共撑一把黑伞,停在并排的三座墓碑前。
虞莎莎把鲜花逐一放下。
经过一夜的平复,燕以曦的心情已经沉淀了下来。这时端详墓碑上的称谓,不难猜出长眠在这里的分别是虞莎莎的外公、外婆和妈妈。
她的爸爸呢?还在世?为什么不照顾她?也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燕以曦侧眸看虞莎莎,认识这么久,虞莎莎从没有向她倾吐过艰辛。燕以曦依稀记得沈心芳和燕霈曾经的对话,中学时代的虞莎莎在外婆过世后就一直独自生活,不可能不辛苦。
燕以曦想到这里有些后悔,沈心芳偶尔会向燕霈提起自己姐姐的家事,她当初应该多留意一些的。
两人在墓碑前默立了片刻,虞莎莎牵住燕以曦的手:“走吧。”
回家的路上雨停了,天空却没有放晴,仍是阴沉沉的。
虞莎莎指着路:“就是前面那幢楼,里面没有停车位的,我们找街边停吧。”
燕以曦把车泊进街边的白线框里。
这里是早期的开放式社区,沿街的楼栋看起来都很老旧,胜在生活便利,小吃店炒货店之类的店铺,隔几步就有一间。
有个长得白白胖胖的老板娘坐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嗑瓜子,看见虞莎莎经过,满面笑容的和她打招呼:“错错,回来了?”
虞莎莎稍稍点了点头:“姚阿姨。”
“cuocuo?哪个cuo?”燕以曦好奇地问虞莎莎,“这是你另一个乳名?”
“错误的‘错’,”虞莎莎领燕以曦走进门洞,“我妈妈给我取的。”
燕以曦原本上扬的唇角收了回去,虞莎莎的妈妈怎么会给她取这样的乳名?
房子就在二楼,虞莎莎掏出钥匙开门。久不住人的屋子里果然积满了灰尘,好在她离开的时候,在家具上覆了膜布,现在只要通风换气,把地面多拖几遍就可以了。
虞莎莎立刻就忙碌起来,她拿来拖布,泡进阳台的池子里,又开池子底下的柜子,去找消毒液,这才想起来已经用完了。
她走回客厅,探头对在房间开窗的燕以曦说:“阿绰,我下楼一趟,去买消毒液。你别忙啦,坐吧,凳子我都擦过了。”
燕以曦闻言走出来:“去哪买?远不远?”
虞莎莎摘着手套:“不远的,就在楼下,刚才和我打招呼那位姚阿姨的商店里就有。”
燕以曦:“我去吧。”
虞莎莎双眼亮晶晶的,燕以曦轻挠她下巴:“还要什么?我一起带回来。”
虞莎莎被她挠得从喉咙里发出撒娇声,仰起脸告诉她:“消毒液只需要买小瓶,嗯……我想吃草莓,可以吗?”
燕以曦低头亲亲她:“知道了。”
燕以曦拿了钱包下楼,她先去了虞莎莎说的那间商店,从货架上挑了瓶消毒液去结账。
“五十。”姓姚的老板娘扫了价,“诶?你是刚和错错走一起的那个,你是她大学里的同学?朋友?放假了来云城玩啊?”
燕以曦打开钱包,没有数,直接拿出来一沓大面额的现金,放在收银台上。
老板娘瓜子也不嗑了:“……这是?错了吧,只要五十。”
燕以曦:“没错,我想打听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