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举在你眼中是图谋不轨,但是你最好还是记下这个办法。”洞庭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眸说道。
阮漓心底一动,只听洞庭继续带着笑意说道:“等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试一试,说不定真的有用。”
阮漓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洞庭不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阮漓忽然开口:“天道到底为什么要我做你的伴侣?他总不会是想演一出美女与野兽,让我拯救你吧?”
“你所说的那个童话,野兽不懂爱意。可我是懂的,并且很擅长利用所谓的感情。所以无从谈起拯救我的感情。”洞庭没回头,只是笑道,“天道不是让你来拯救我,只是在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嫁给我,所以它驱动你来到这里并选定了你。我在外面还是在里面,被人救出去还是被关进来,都是与天道无关的。至于它的目的……天意谁又能知晓?或许它根本没有任何目的。”
“可你之前说,天道送我来或许是觉得你还有救。”
“所谓的你能改变我,也不过是我当时情绪不稳定而产生的猜测。”洞庭笑了笑,“当时是我失言了。事实上天道并不是特意去救赎某个人。或许你我感觉天道是要你改变我,也只是命运客观地走到这一步,而不是天道有什么主观意愿。”
天道并不打算拯救谁或者毁灭谁,只是阮漓命中该有这么一劫,所以一切就都发生了。
它更像是一道精密的程序,没有感情,没有愿望,只是单纯执行一些命令。
至于阮漓想做什么,会造成什么后果,那是阮漓的事情,与天道无关。
而洞庭昨天说天道派阮漓来是要「拯救」自己,不过因为当时心情不好,而说出的错误猜测。
这倒是让阮漓安心不好:他可不想做贝儿公主。
洞庭补充道:“而且无论天道想做什么,它和结界都是两回事。结界是天帝所布,与天道无关。哪怕我被你感化变成一个完美无缺的圣人,连天道都为之赞叹,结界也不会打开大门让我们出去,关住你我的是天帝结界,所以你不必考虑天道要做什么,想得再多,结界也不会网开一面。”
阮漓明白洞庭的意思,洞庭离开后,书房的门被风关上,随着关门声,他心情平静无波,继续低头看书。
就这么度过了枯燥的三日后,阮漓终于坐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腰椎和颈椎都在抗议,虽然洞庭保证他不会得骨病,但是阮漓也打算活动下筋骨。
毕竟这几天看书看得一闭眼睛都是之乎者也。洞庭也过来按住他翻书的手,给他指了条路:“那条山路平时少人,风景如画,不如你出去走走,免得我的夫人坐久了变成雕像。”
阮漓顺着洞庭所说的山路看过去,发现确实风景不错,甚至没有那么多阴冷潮湿的树木,他想了想,把书交给洞庭,自己出门散步去了。
阮漓慢悠悠走到山路上,看着四周风景,心情果然好了不少,正考虑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把那些绑架阮洛的村民揍一顿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一阵谈话声。
而且那交谈声离他越来越近,似乎双方正边说话边往阮漓这边走。
阮漓侧耳一听,怎么听都觉得那个稍微年轻的男声就是他要揍的人选之一。眼见着人越来越近,阮漓一闪身,躲进了树林里。
他刚躲好,那两个人就已经到了眼前,其中一人正是村长的儿子,另一个人倒是眼生,阮洛被抓走那日倒是没注意人群里有没有他。
“草,早知道殿下喜欢男人,我们就送男的上去了。”村长儿子狠狠吐了口唾沫,“现在让那小子做了神妃,他肯定记恨他姐姐的死啊,他和殿下一个被窝,肯定不能杀了他老公,那肯定拿我们出气,谁让是我们绑的人呢?”
“就是如此。”那人模样普通,还在往上走,“这事就怪你老爹,非要绑人,好好说话,把好处说清楚了,让那女的自愿去嫁不就结了?”
村长儿子一拦那人:“宁叔,别往上走了,再走就到神庙附近了,这里也没人,就在这里说。”
树林里的阮漓动了动眉:倒是成全他了。
村长儿子咬着一根土烟,满脸嫉恨:“都是我家那老不死的,绑人就算了,还说了那么一堆废话,那个阮漓能不恨我们么?”
阮漓垂眸:村长确实说过几句让他至今想起来都火冒三丈的话。
——“命旨选你是抬举你,外乡女人。要不是命旨和神谕显灵了,你以为你也配嫁给殿下?”
——“你这小白脸,你姐姐能去是她的造化,你不感谢我们,居然还想打人?”
这几句话犹在耳边。阮漓皱了皱眉,暂时稳下心神,听村长儿子和那人继续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