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第一反应是熹淑妃派人来做掉自己,结果这杀手也是个愣头青,嫌那刑部尚书碍事顺道也给砍了,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
他吓得都快窒息了,忙双手护住脑袋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干草堆里,嘴里还颇没出息地喊着“好汉饶命”。
可那人迟迟未动,好似就在自己身后站定不动了。
“我道歉,我一定向淑妃娘娘三步一叩头赔礼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然,这不是真心话,只是缓兵之计,别当真。
“错哪了。”那个人终于冷冷发问。
“错在不该……”咦?这声音,貌似有点耳熟啊。
余鹤慢慢从干草堆里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向身后望去——
白色的靴子,白色的长衫,白色的外袍,白色的腰封,以及那张雪白的小脸,都会令自己想到那个和白色绝配的名字——
殷池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被上刑具的时候疼得要死自己都忍住了,但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眼泪却忽然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真是疯了。
“殷,殷池雪……”最后一个字俨然变成气音。
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呢,大概就是走失的小雏鸡见到母鸡那般,或者说,就像濒死之际忽然抓到了那根救命稻草一般。
殷池雪的白袍上溅了一道碍眼的血迹,他看了看,脱下外袍扔到一边,然后走到余鹤旁边,单膝蹲下:
“手拿出来。”
“你,你怎么来了啊,不是说被皇上禁足了么。”
殷池雪没回答他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而是一把抓过他鲜血淋漓的手,从裙摆处撕下一圈布条,动作轻柔地替他包扎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