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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除夕的守岁,清晨的灶火燃的晚了些,青烟飘起的时候,周衍之已经走在去郡主府的路上。

他穿了一袭月白色大氅,内着天青色锦衣,鹿皮小靴在身后留下串串脚印,扬起的风,刮乱了两侧的积雪,啪嗒啪嗒坠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画眉正在门口踩雪,脚上的学沫子跺到青石台阶上,溜滑水亮。

她抬头,看见周衍之的时候,明显一惊。

“殿下?”她手里还捏着几支红梅,直起腰的时候,又回身看了眼屋内。

“怎的,阿宁还没起?”周衍之脚步未停,走到檐下,刚要解开披风,却见画眉面带犹疑,便收了动作,沉声问道,“她伤口发脓了?”

“小姐不是去找您了吗?”画眉躬身,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半步。

“找我?”周衍之吃了一惊,重新拢好衣领,肃声道,“何时走的,身边带了何人?怎的大清早会去找我?”

画眉一听,当即慌了神,“是您派人来喊小姐过去的啊,曾曾文?”

画眉初从临安来到上京,有些人事不算清楚。

周衍之出了一袭冷汗,一面往外走,一面回头嘱咐画眉,“若有阿宁消息,立时派人去府上报我。”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未如此强烈。

曾宾曾文皆是自小外祖父挑给自己的人,除了自己的命令,他们也只能听从外祖父的意思。

他为何匆忙将陆清宁骗过去?

周衍之越想越慌,上马的时候,数次没有踩准马镫,骑上后便一路狂奔去了袁府。

沿着蹊径疾步冲到袁鸿光的寝室,连门也没敲,他便直直的闯了进去。

“人呢?”他环顾四周,气息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