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见三夫人一拍桌子,茶盏当即滚到地上,上好的汝窑茶盏登时碎成渣子,在电光火石间,三夫人低头捡起一块瓷片,猛地对准自己的喉咙。
宋延祁紧张的面色虚白,连声音也干哑起来,他害怕,却又恐惧这是母亲的拙劣招数,他不敢赌,拿母亲的性命去赌。
他又不愿放弃,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绝望的看了眼顾妆妆,像青松一般杵在原地。
三夫人的手下了力道,瓷片刮破皮肤渗出血来。
她的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决绝,宋延祁站立不稳,将嘴唇咬出血来,犹觉得冷汗涔涔,他上前,三夫人退后,厉声道,“跟我回去,否则,你将看见母亲死在你的面前,我决不食言!”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她又压了压瓷片。
宋延祁双手扣住脑袋,只觉得燥热的一团火自胸腔蔓延全身,烧的他要炸开了。
“母亲,你为何要逼我!”他声音带了哭腔,男人的哽咽听在耳中显得异常骇人,他红着眼眶,想要说服三夫人放下瓷片。
“延祁,跟我走!哪怕你一辈子不娶妻,母亲认了”三夫人也湿了眼眶,涩着嗓音,她只要儿子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妆妆!”
“她根本就不是顾妆妆!”
宋三夫人的叫声让房中瞬时安静下来,宋延祁立刻转过头,恰好对上顾妆妆波澜不惊的眸子,她睁着眼睛,对于三夫人的话并未感到意外。
她知道,那个人由着自己出走,不追杀,不逼迫,不步步紧逼,无非是料定自己无论去哪,无论同谁在一起,他都有把握信手拆散。
他就是那样的人,从相遇到分开,每一步都在算计,都在精营,都是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