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音是个骗子,她说宋延年一定会喜欢这张脸,两人偷偷观摩过宋府少夫人的样貌,模仿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甚至在四下无人的时候,陈阮也觉得自己像极了顾妆妆。
听闻宋延年宠妻如命,她顶着一张相像的脸,如沈红音所言,必能挣个好前程。
可是,她将抬脸望他,他却像吃了蛆一样恶心厌恶。
陈阮的牙根不住的摩擦打颤,脸上的血很快湿透了衣裳,“公子饶命,”她想爬过去,却在半路停下来,仰着头,哀求。
“是沈小姐和夫人,”她擦了擦鼻涕,“沈小姐说,公子一定会喜欢我的脸,叫我好好服侍你。”
宋延年摩挲着手指,披上的外衣没有系带,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他瞥了眼陈阮,方才怒极,热血冲头,只想一掌把她劈出去。
现下冷静过来,便也改了主意。
佛堂外的翠竹窸窸窣窣的随风晃动,顾妆妆醒过神来,忙从那人怀里挣开,瘸着脚跳到对面,小声道,“宋三弟?”
宋延祁的手举在半空,明亮的眼睛在听到顾妆妆的称呼后,霎时暗淡下来。他脸色白的吓人,眼底乌青一片,干裂的唇冒出血丝,短短几日,竟瘦脱相了。
“妆妆,母亲骗了我,”他的手插入头发间,痛苦的闭眼,“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对你来说是怎么熬过去的,我以为,我写的信你都
是我的错,才让你不得不嫁给大哥”
顾妆妆越发听得糊涂,却也无暇与他解释,今日是杜月娥的生辰,来往宾客良多,若是被人瞧见她同宋延祁私下交谈,传出去难免难听。